誉王嘴角噙着冰冷的笑意,冷眼看着渝琛面无表情地将自己身上的衣服一件件脱了干净,忽然伸出手拽了一把。站着的人一个踉跄,直直摔进了身下人怀里。
怀中的躯体僵硬而冰冷,其中还夹杂着不易觉察的颤抖,显然是生生压抑着自己的恐慌之情。
誉王装作毫无觉察的样子,轻轻拍抚着怀中人单薄到露出肩胛骨的脊背,温声软语地哄。
“怎么啦,这么大血腥气?谁惹你生气了?”
渝琛依旧没有答话,只是身上的颤抖愈发剧烈起来。纤长的睫毛敛尽了眼底一片杀意,只剩下涣散迷蒙的脆弱。
“景桓……”
冰冷的汗水滚落下来,黏在渝琛细瘦的肩窝中,带着难以言喻的情龘色味道。
誉王微不可闻地笑了一声,俯下身一寸寸地舔吻着怀中人的肌肤,体贴而细致,竟好似带着无限温情一般。
“终于忍不住了?”
轻飘飘一句话,在渝琛耳边炸了个惊天动地的霹雳。
他的眼神瞬间一派冰冷清明,一把推开依旧放浪形骸笑着誉王,颤抖着退到牢房一角。他一手攥着外袍死死遮住自己,另一手仿佛耗尽全了全身力气,颤抖地举着那柄还沾满鲜血的长剑。
誉王却毫不在意,他轻笑着站起身来,缓缓几步踱到渝琛身前。那困兽般蜷缩一角的人猛地浑身一颤,声嘶力竭地吼了出来。
“别过来——!”
誉王又走进了一步,脸上带着蛊惑人心的笑容,甚至毫不在意那染着鲜血的剑尖抵上自己的小腹。
“渝琛,为什么要这般压抑自己的欲望呢?”
他的声音温柔而诱惑,仿佛是一杯陈年的蜜酒,又仿佛一段慢条斯理的光阴。
“为什么不尝试着爱上我呢?”
种下的蛊在血液中蠢蠢欲动,咆哮撕咬着所剩无几的理智。渝琛的手抖得更加剧烈,瞳孔逐渐涣散开来,气息也不易觉察地微弱下去。
“你……去死……”
说罢他反手一剑,狠狠刺向自己的肩膀。
誉王瞬间大惊失色,一步抢上夺走了他手上的长剑,撕下袍袖边角,手忙脚乱地帮他止血。
“你也——真狠得下心!”
渝琛的唇色都灰败了下去,他眼前一片色彩斑斓模糊不清,只得浑身发软地倚在誉王的肩头,却微不可闻地笑出声来。
“萧景桓,你说,我这辈子是不是都离不开你了……”
誉王手下一顿,扭过头来,轻轻拂去渝琛脸颊上被汗水濡湿的黑发,眼底是深不可测的漩涡。
蛊的躁动仍旧没有平息,渝琛只感觉全身上下万蚁噬心般瘙痒难耐,身后那难以启齿的某处竟然不受控制地流出情动的黏液来。身体作践,心上却更加心灰意冷,语调也逐渐微弱下去。
“你那七弟倒也是重情,辗转托人求我不要杀了你……我倒是想杀你,可是杀了你,我也得死……”
誉王手上忙着,忽然听他没了声息,慌忙把人扶起来,却看他是因为蛊毒昏厥了过去。
渝琛昏迷的时候,总算是收敛了周身的杀气,薄唇惨淡,上挑的桃花眼静静阖着,精致如人偶一般。誉王看得痴了,鬼使神差地伸手去抚摸他的脸颊。
良久,他低低地叹了一口气,一把扯开了渝琛胡乱裹在身上的外袍。
“是我对不起你……倘若这是你情我愿,该有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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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景琰醒过来的时候,蔺璆鸣正躺在为他特制的摇篮里沉沉睡着。
他慢慢起了身,却牵动了生产时造成的撕裂创伤。萧景琰微微蹙了眉,抓起床边的外袍披上,扶着床柱,缓缓走到摇篮一旁。
蔺璆鸣可是个折腾人的大胖小子,出生的时候足足有八斤五两重。这可苦了身板清瘦的萧景琰,几乎是又死了一遭,才把这个磨人的小东西平安带到世界上来。
蔺璆鸣睡着的时候十分安静,胖嘟嘟的小脸堆在两侧,捏起来手感应该相当不错。
萧景琰这样想着,也这样做了,他扯出个邪恶的笑来,伸出手去开始蹂躏自己亲儿子的大脸。
唔——这大脸,也算是继承蔺晨了——
“景琰!”蔺晨进了屋,看着萧景琰披衣站在床下,胆子吓得都要蹦出胸膛,“你怎么下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