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白衣常年练的内功底子放在这儿,放在平辈里,他也能算上数一数二的扎实了,但当时没什么实战机会,就算平常训练和对手过招,也是比较老实的那种。
而吴霜就不一样了,他就和他那只蝴蝶一样,身形轻的无边无际,你看他在你眼前,说不准一眨眼,人就在你身后出现,根本抓不住、看不透他的路子。
就这样百招过后,薛白衣纵然沉得住气,也是有点烦吴霜这么调人胃口。
吴霜趁着转身间隙正要笑他,不想太过得意露出马脚,薛白衣立刻一个擒拿,力量悬殊还是很大的,吴霜本来站的就不太稳,薛白衣又是瞅准机会下了个狠手,两人一起绊在一处。
吴霜和他过招累的不行,直接就放弃搁地上一躺,薛白衣赶紧用手撑了一下地,才不至于压着他。
薛白衣低头看着他,吴霜的睫毛在他眼前一颤,让人禁不住放缓呼吸。
吴霜叹了口气,闭着眼笑了笑,“哎,佩服佩服,一会儿能不能多给我一碗饭,打饿死了。”
一般来说,他有什么要求,只要不过分,薛白衣那边的回答都是统一的:行,好,可以。
但是今天等了半天也没听见回答,吴霜正疑惑薛白衣怎么还犹豫起来了,正要反思自己是不是那句话说的不对,只听薛白衣突然说,“你不是中原人吧?”
“……啊?”吴霜愣了愣,感觉没听清薛白衣说了啥,睁开眼去看他,企图唇语能给他一点帮助。
薛白衣已经缓缓站起来,拍了拍衣服上的土,平静的脸上看不出任何东西,吴霜都有点后悔刚才没盯着他了。
“没事,不早了,今天先回去吧。”
只不过后来,吴霜后来来的次数就比较少了,不知道在忙些什么。有时候显得有些疲惫,有时候又像是刚沐浴完来的,头发有点湿,一身衣服大概也是新换的。
但是有的时候吴霜可能比较闲,又会来的非常勤快。
薛崇有一段时间非常崇拜他,毕竟他这几年见到的这些人里没一个能讲究成吴霜这样的,算是个穿着打扮方面的榜样了。
“但是我们一会儿要去练武,那不还是一身汗嘛?”薛崇提着水桶走在吴霜边上,就这个比较在意的问题悄悄问他。
吴霜笑了笑,甚是不在意道,“唉,脏了就要换嘛,我不能一身泥跑来啊,太没面子了。”
就在薛崇以为他的生活就此丰富起来的时候,薛白衣突然就被关禁闭了:戒律院三个月,比苦行僧还苦行僧。
关了大概半个月,吴霜终于抽空来玩,薛崇远远一见他,忍不住就一通哭。
“师兄被关起来了。”薛崇委屈的跟自己受罚一样,“戒律院的师叔特别吓人,为什么要关师兄啊。”
吴霜也是愣了愣,但他毕竟是个混江湖许久的老油条,反应不是一般的快。薛白衣这人既守规矩又勤奋,肯定是不会主动招戒律的事情,那原因估计也就这么一个了。他想到这儿,叹了口气,问道,“你们那个戒律院……在哪儿呢?”
戒律院其实经常有人来。戒律院的首座也不是什么凶恶的老和尚,平时对弟子们关照的不行,罚的时候是很严肃,严肃完了就是吓唬吓唬你,然后叫你去扫个地、多挑几趟水、抄两三遍经文什么的,都算不上什么罚。
薛白衣以前从没轮上过干这些,如今第一次来,也不用干这些,直接重罚,罚到暗室里去了,那里光线不好,没人经过,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反思过错以及背诵经文。
薛白衣觉得自己实在没什么需要反省的,于是白天就照常诵经,晚上休息的时间就靠坐在封了一半的窗户边上发呆。
老和尚却还是每天苦口婆心来同他说教。
“为师念你悟性高、勤奋好学,平日对你也并不严格,但是有些事不可为、有些人不能结交,这难道还要为师来与你讲吗?”
薛白衣不答。
老和尚继续说,“为师当你练功辛苦,没想到是和不知路数的人混在一起,荒废了修行,实在叫人失望。”
薛白衣道,“并非是不知路数……”
“哦?那你说说看,你知道这吴霜是什么人么?”
吴霜?薛白衣愣了一下,才想起来自己连人家名字都没问。
老和尚见他这样,哼了一声,一条一条数给他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