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靖正在倒水,稍微顿了一下,继续动作回答:“挺好的。”他看到傅子期还是有些尴尬,总想做点其他的动作转移注意力。
“我们很好,快要结婚了。”褚雪梅抱着沈靖的手臂,探过头对傅子期笑。
“那真是要恭喜师姐了。”傅子期笑容得体,看不出破绽,“师姐终于得偿所愿。”
“谢谢你的祝福,今天出门没想到会遇上你,忘了带请帖,回去给你寄过去,到时候来吃喜酒。”褚雪梅大方地说,多少流露出得胜者的姿态。
傅子期轻声笑了:“一定。师兄的婚礼,我是一定会在的。”
两人温和表象下的交锋让沈靖有些难受,刚好电话响了,就借机出去接电话。
沈靖一离开,褚雪梅和傅子期也没什么可说的,两人隔着一个空位双双沉默,各自想着自己的事情。
等沈靖回来,傅子期借故去了别桌,离得远了,沈靖不由松了口气。
这次见到的傅子期还是让沈靖有些意外,虽然知道吴菲孩子满月酒他肯定会到,但没想到他真的跟个没事人一样,笑容毫无芥蒂,仿佛曾经的那些追逐交集都不曾发生过。
傅子期的这种态度令沈靖有些不解,但能够接受,毕竟如果傅子期再行纠缠,反而让他难以自处。
曾经的傅子期在沈靖最困难的时候给过他最真实的关怀和帮助,如同冬日里的火锅,真诚而动人。但火锅毕竟不能一直吃,太过炽热火辣的情意,沈靖承受不起。
“这样也好。”沈靖想着,两个人终成陌路,或许是最好的结局。
傅子期本来在城里逗留不了几天,结果第二天就收到褚雪梅的速递。
烫金的奶白色请帖走的西洋风,傅子期顺手放在电视柜上,没有打开看。
到三月末,褚雪梅终于迎来婚礼。
褚雪梅很开心,终于能够和所爱之人结婚,心中的欢喜无法言表。
距离仪式开始差不多还有半个小时的时候,端木宏进入了化妆间。
帮忙的女下属见他来了,喊了声“端木总”,褚雪梅从镜子里看到他,笑着问:“你怎么来了,师兄呢,还在招呼客人吗?”端木宏今天的身份是娘家人,虽然不做伴郎,但也会帮着褚雪梅招呼客人,所以褚雪梅有些奇怪他怎么突然进来了。
端木宏看着镜子里笑得一脸幸福的美丽新娘,忽然不知道该怎么说。
“端木,谢谢你,今天是我最开心的日子,谢谢你。”褚雪梅没注意到端木宏的异样,而是向他道谢。这个人帮助了她太多,是她唯一最真挚的朋友,她真心感谢他。
端木宏看着褚雪梅的样子实在说不出口,最后只能沉默着把手中的信递给她。
普通的信封,连口都没封,上面写着褚雪梅的名字。褚雪梅有些诧异的接过来,发现是沈靖的笔迹。
褚雪梅有些拒绝,心中升起惶恐,勉强笑着:“师兄这是做什么,有什么话当面说就好了,还跟上学一样传纸条——”强颜欢笑终是持续不下去,褚雪梅颤抖着手打开了信。
巨丰集团副总裁和前名鼎董事长的婚礼,虽然没有特别高调,但也请了不少客人。沈靖的朋友褚雪梅不知道,她自己是特别想要向他人分享自己的幸福。
然而,这个幸福终还是虚假的。
那天在场的客人看到新娘子穿着洁白的婚纱冲出酒店,巨丰总裁在后面追,一面喊着她的名字。等到两人的身影消失不见,仪式没能如期举行,这一场本应美满的婚礼,最后成为他人口中的惋惜或笑谈。
沈靖逃婚了。
只给褚雪梅留下一纸书信,干干脆脆离开了这个他生活了十几年的地方。
“亲爱的小师妹: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屁股底下坐着回桃花村的火车已经开了。别再期盼所谓的婚礼,那只是个我没完成的恶作剧而已。
名鼎耗费了我十几年的心血,被你和端木搅黄了,报复一下不过分吧?好在我总算想通了,钱财名利都是身外之物,你们想要就给你们吧,我也不会再计较。
前半辈子,人生跟我开了个玩笑,让我从饭都吃不起的孤儿成了在C城也算呼风唤雨的商界名流。可惜天有不测风云,半辈子刚过,老天又看我不顺眼,把我从“巨富”变回不名一文、负债累累的中年失业大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