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有个研讨会,你准备一下发言。”明楼接过报纸,对明诚道。
明诚应了声是,又转身去厨房煮茶。
明台知道大哥和阿诚哥常去参加学术研讨会什么的,他并不太在意,只是今天晚上,他也想出去走走,便试探地问道:“大哥,我晚上也想出去走走。”
明楼的视线并没有离开报纸,随口应道:“晚上外面乱,不要出去了,在家好好温习功课。”
明台不由委屈,垂着脑袋道:“每天都是温习功课,真是闷死了。”
明楼拿着报纸,教训他道:“小孩子的任务就是好好学习,你有什么可委屈的。”
明台听了,更是委屈道:“我已经不是小孩儿了。再说了,现在不是讲究人人平等吗?为什么你和阿诚哥可以出去,我就不能出去?”
“人人平等?”明楼的目光看向明台,问道:“你从哪里学来的?”
“没在哪里。”明台有些心虚:“我就是听同学们说的。
明楼放下手里的报纸。
明台有些紧张了。明诚端了茶出来,递给明楼,对明台道:“你去图书馆就只看自己的书,别的不要乱打听。”
“哦。”明台应道:“我就是随便问问嘛。”
明诚坐到另一侧的沙发里,拿起了明楼看过的一张报纸翻开来看。
“关于人人平等的问题,”明楼心平气和地道:“在这世界上,就没有绝对的平等。比如父母儿女之间,师生之间,或是上下级之间……也不可能有绝对的人人平等。”
明楼顿了一下,端起茶喝了一口,继续道:“比如说在明家,长兄如父,凡事还是我说了算。”
明诚和明台对望一眼,两人都没有做声,虽然有些不服气,可还真是不敢出言反对。
在明家,当然是大哥大姐当家。大姐最大,只是大姐的命令传下来,也还是要打折扣的。
首先是明楼。他虽然敬重大姐,但到底是明家长子,人又持重,尤其是他成年之后,许多事情有自己的计较,虽然对大姐的话不敢公然违背,到底也是阳奉阴违的时候居多。
其次是明台。因为大姐宠他,所以,他更是侍宠生娇,常和大姐讨价还价的。
而明诚。大姐的话,虽然他不会违背,但是有些事情,他只听明楼的。
综上所述,明镜的话,在明家,只有70%的效力。
然后就是明楼。明楼的话,对明诚,100%有效。连大姐都说明诚:“你是真听明楼的话啊。”
明楼吩咐明台的话,90%有效。这当然是因为大姐在跟前的时候,常回护明台,一些小来小去的事情上,有大姐护着,明台在执行上可以打打折扣。但若是明楼真较真起来,明台也是一句话不敢违背的。
所以,这么算下来,大哥明楼,果真是明家说得最算的那个。
明诚的身份在明家有些尴尬。明楼当他是兄弟,但是在守旧的明镜心中,明诚毕竟不是明家人。
明诚是个知恩图报的人,他虽感激大哥的心意,却将自己的地位放得很低,他也愿意像仆从一样侍奉大哥大姐。他很疼明台,也愿意将他当小少爷一样看待。
但是明楼不许。他常吩咐明诚:“你姓明,自然是明家的人。明家讲究长幼有序,你对大姐和我尊敬顺从,也是应该的,但是对明台,你是哥哥,就不许由着他、惯着他。”
明诚虽然诺诺受教,但是对明台,却总是严厉不起来。况且明台很乖巧,也很会哄人,“阿诚哥,阿诚哥”叫得很甜,明诚是真狠不下心来教训明台。
全家惟一不吃明台那套的,也只有明楼了。
不过明台挨明诚的打也并不少,这并不是明诚要打他,只是明楼的“封建家长”作风使然。他动家法打明台,十次倒有八次是令明诚动手。
明诚再是疼明台,大哥的话,却是从不曾有一丝违背,真奉命执行家法,也从不曾手软。
明台埋怨明诚也罢,向大姐明镜告状也罢,只要大哥明楼觉得他该打,他该挨的打还真是一下不曾少过。
这也是明台最怨念的了。
明楼说完了,又继续看报纸。明诚也看报纸,明台只得把书拿起来,看进看不进的,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明楼看过一张报纸,又端起茶来喝,同时对明诚道:“今天做的汤,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