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哥太不对劲了,真是脾气古怪!”顾轻溪心里憋着一口气,还是忍不住要再骂一句。
“我哥脾气古怪这是人尽皆知吧,你第一天认识他啊?”秦烟懒得理会他。
“我说的古怪是指他最近越发古怪了!”顾轻溪想了想,再次思忖着强调:“似乎就是叶少侠来了之后……就更喜怒无常了?”
秦烟一滞,片刻之后却瞪他一眼,若无其事道:“如果你是因为今天在我哥那里吃瘪才这样想,那么你最好以后不要提什么秦不悦啊!”
“……”这倒是他自己嘴欠理亏,无法反驳。
难道这秦越这小子就因为这个绰号故意在整他?真是记仇啊!
“说起来……姓顾的,”秦烟像想到了什么似的目光一转,开始盯着顾轻溪怀疑:“你倒是挺擅长给人取外号的,既然你敢在私下叫我哥秦不悦,是不是也给我取过什么外号?”
秦夜叉!
仿佛听见脑子里有个声音差点就破口而出,顾轻溪眉心一阵轻抽,死死闭紧了嘴巴,一脸绝不松口的视死如归。
“你那是什么表情?!”
“……安详……的表情。”顾轻溪咬定青山不放松。
“一定……有外号对不对?!你快点给我坦白承认!顾轻溪,否则吃我一记龙牙!”
“……梯云纵!”有人仙风道骨的形象毁矣。
是夜。
不管怎样,秦越竟真的在小竹楼里住了下来。
与挪个地方都要大费周章的顾轻溪不同,秦越只不过命人收拾完屋子,换了干净的床褥,略添东西后就歇下了。
兜兜转转,最终与他还是只有一墙之隔。
……而且这个邻居,可比顾轻溪难应付的多。
叶封无奈叹了口气,把玩着手中的茶碗轻啜一口,还是毫无睡意。
窗外的月光透过竹枝照进屋里,斑斑驳驳投了一地的碎影,就像剪不断又理还乱的心绪。
于是叶封干脆站起身拉开门,出去看看月色也好。
夜晚的兰亭书院煞是幽静,此刻万籁俱寂,只有清风拂过竹叶的飒飒声,偶尔夹杂着几声虫鸣。
兰亭书院终于又恢复了平静,这也是秦越住在这里唯一带来的好处。白天的时候,还有不知情的浩气弟子“例行”来路过围观,被秦越发现了几次以后,竟然大手一挥直接下令不许闲杂人等随意进出兰亭书院了。
毕竟他要住在这里,又有谁敢来打扰?叶封觉得浩气的弟子……包括那个位及指挥使的顾道长,都对秦越敬畏得很。
“怎么,睡不着?”
有人低低的声音传来,叶封意想不到秦越竟然也在回廊下,背倚着栏杆随性而坐,倒是略有些惊讶。
他整个人靠坐在那里,英挺俊朗的侧脸轮廓都隐没在暗影里,只是旁边的茶盘上摆了一壶酒,正在慢慢地啜饮。
“只是想出来看看月色。”叶封回答,转身就想散步回去。
“我在这里,就那么让你难以忍受吗?”
叶封一怔,停住了脚步。
秦越目若寒冰,声音里透着满满的戾气,叶封就算不回头也能感受得到。
“何来难以忍受这一说?我只是觉得,不该打扰秦将军的雅兴而已。”叶封被他这句话问得一头雾水,坦然答道。
“是吗?或许你还是觉得,相对于我,顾轻溪住在这里反而比较让你自在一点?”秦越并没有顺着他的话意,而是神色恹恹的,又饮下一杯酒。
……可怕的洞察力。
虽然隐约被秦越觉察出他的想法,叶封还是没有正面回答他:“我独来独往惯了,只是比较习惯一个人住。”
“那么顾轻溪自作主张搬过来的时候,你好像也没有反对?”
叶封皱眉,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今晚的秦越有点依依不饶。
“是吗?”似乎是没等到叶封回答,秦越又问出一句。
“这里是落雁城。”叶封转身,那双犀利澄澈的眼睛不悦的盯住他:“就像迫不得已要留在这里一样,身为寄人篱下的俘虏,我有资格说反对吗?”
……
秦越哑然,叶封的话,他竟一个字也接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