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诚想想,也是啊,从十几岁开始,大哥就占据了他的生命,成为他人生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若要说这世界上有人能从大哥身上抢走他的注意力,那真是天方夜谭。
「你们做了吗?」
「做什么?」阿诚有些心不在焉,顺手拿起桌上的茶杯,品尝着伯爵红茶。
「上、床。」佟光仁字正腔圆,一秒一顿地说出这两个字。
阿诚一听,猛地一口茶呛在鼻腔里,顿时呛得他狂咳不止。
「看来是还没呀~」佟光仁好整以暇的继续喝着咖啡。
阿诚没想到小佟会如此开门见山,他被这话题弄得措手不及,也不知是因为羞赧还是因为咳嗽,一张脸倏然红了起来。
待阿诚稍微冷静了些,佟光仁才接着说:「阿诚,不是我爱探听八卦,但你既然选择这条路,身为一个过来人兼你的好友,我总是该尽点义务关心一下,对吧?」
阿诚睥睨着佟光仁,但见他笑容温和,的确不像是来凑热闹的样子。
阿诚清了清嗓子,镇定地问:「那你有什么建议?」
「建议嘛~倒是没有,大家都是男人,喜欢什么你该心知肚明吧?」
阿诚咽了咽口水,难以想象大哥做那些事会是什么样子。
「那你有什么方法可以……」阿诚不知该如何表达,虽然他知道男人之间做那事情是怎么回事,但毕竟他连跟女人都没有经验,有个参考总是让人比较安心。他在脑中搜寻适当的措辞,但这显然超乎他平日的用字范围。「就是一些技巧……」
「关于这个,其实我不介意示范给你看,不过我想,查理跟明长官大概都会非常不乐意,所以我只能捡些基本概念跟你说了~」佟光仁一点也不扭捏,十分大方地说着。
阿诚虽在巴黎见过不少男人喜欢同性的例子,但这是第一次与这样的人深谈,而且聊的还是如此隐密的私事。
不过阿诚一向好学,因此当他见小佟一脸正经解释着,便不自觉抛开害臊的感觉,开始认真听着他的过往经验谈。
晚间,阿诚开车去办公厅接明楼下班,可能是因为下午跟小佟聊了许多原本难以启齿的话题,他一见到明楼,忽然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就是明明没做贼、却也莫名心虚的感觉。
明台说要去初中同学家庆生,不知是故意还是碰巧,就说今晚不回家了。
偌大的明公馆顿时只剩明楼和阿诚两个人,在印象中,这是从未有过的情况。
明楼和阿诚难得在家如此放松,一起吃过晚饭,他们又一起洗了碗盘。
明楼肩上有伤,手没办法举太高,阿诚晚饭过后便在浴室帮他洗头。他倒过来跨坐在椅子、把头枕在椅背上,享受阿诚的手指在他头上搓搓揉揉的。
明楼心想,如果他们再早个几十年或晚个几十年出生;如果他们都是不必背负重担的普通人,那他们的生活或许就会是这样吧?湖畔旁、树林边,一日柴米油盐后,携手坐看满天星斗。
虽然家里难得没人,但他们的生活自律惯了,倒也是该做什么就做什么。两人各自去洗了澡,又腻在一起看了会书,眼看时间差不多,这才躺到床上准备就寝。
明楼平躺着,左手搂着阿诚。阿诚躺在明楼怀里,脸颊贴在他胸口,听着他稳定的心跳声。
自从下午和小佟聊过以后,阿诚心里其实一直乱哄哄的,憋了一个晚上,终于忍不住还是想问。他音量不大不小地,唤了声「大哥。」
「嗯?」明楼随口哼声,手指正在把玩着阿诚的头发。
「你和汪曼春以前是怎么样的?你……抱过她吧?」或许是经历小佟一下午的"教育洗礼",阿诚终于比较习惯开口讨论这类问题。
明楼当然听懂阿诚的意思,此时突然一问,他虽不知阿诚是何用意,不过他也不想隐瞒,便大方说道:「年轻人血气方刚,谈起恋爱,一时气氛好就意乱情迷,这也是常有的事。」
「那巴黎那个女孩呢?安娜。」
「有感情基础下的偶尔发泄,算是各取所需。」
「那陈萱玉呢?」
「我跟她真没什么。」
阿诚默默不语,他问这些并不是在探究过往,他只是想知道,大哥对这事的态度是什么。
明楼见他不语,问:「吃醋了?」
阿诚抿了抿嘴,说:「一点点。」
「从今往后,我只属于你。」明楼侧着低下头,鼻尖轻轻抵在阿诚的额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