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确不喜欢成才,因为他在某些方面很像我,他甚至能猜到我在想什么,而我却看不透他,这样一个人,就像一面镜子,会忠实的反应我想看到的和我不想看到的一切,这令我厌烦,但并不妨碍我放心的把任务交给他。你知道他来了之后我省了多少事吗成才不但可用,而且有大用,为了这个,那么一点不喜欢我可以忽略,就像你说的,我是个很能克制自己的人。”
“你是不是有自虐症?我希望我每天看到的都是能令我心情愉快的人,见了我讨厌的人我会绕道走,这才是人之常情。”吴哲大费口舌,袁朗还是不松口,而且理由欠打的不行。
成才你那么尽职尽责干什么,给这烂人干活,随便点过的去不就行了吗?
“还有一点,我准备让成才接我的班,你要是不怕误了他的前程,把他调给你用,也未尝不可。”
吴哲不语,袁朗还真是够看得起成才,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
如果成才留在三中队,过个六七年袁朗升上去,成才刚好做队长,而他和成才同年,成才跟着自己是等不到这种机会的,要想往上提就只能像齐桓一样调走了。
罢了,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与其让成才在自己身边呆几年然后调走,不如隔着一个中队还在一个单位。
后来,成才问吴哲借了一本《玻璃门内》,翻开时才发现内里有一枚手写的书签,上面总共两列字:
“今晚月色真美。”
“比月色更美的,是你。”
第三卷 :《鹧鸪天》
第22章 第一章
《鹧鸪天》
苏轼
林断山明竹隐墙。乱蝉衰草小池塘。翻空白鸟时时见,照水红蕖细细香。
村舍外,古城旁。杖藜徐步转斜阳。殷勤昨夜三更雨,又得浮生一日凉。
(一)
成才在五班后面的小山峦上静静的伏着,□□瞄准镜的十字环准确的套住一辆孤零零的军用越野车,放大,再放大,终于清楚的显现出一个人形,那是正吊儿郎当的东张西望的袁朗。
一直保持着平稳的枪颤动了一下,成才把它从自己的假想目标上移开。
袁朗停车踏上许三多修的那条路的时候,已经有四个兵在旗杆底下整队排成一列,打头的就是成才。
四个人,站出一种自信和自尊,代表着这个曾经散漫的地方艰难建立起的自制力和秩序。
日头正高,风正猛,红旗猎猎,四个人整齐划一的抬手敬礼:“首长好”。
成才目视前方,眼神并没有落到袁朗身上,他带着三个兵,好像带领着千军万马,自有一股沉着气概。
其他三个兵对袁朗虽然有所好奇,但是都纹丝不动的站着,和成才一样的昂首挺胸,并不去打量眼前对五班来讲是个稀罕货的中校。
袁朗心里震动,严肃还礼,“成才留下,其他人解散。”
许三多那天来为成才说情,让他对五班产生了兴趣,于是借调档案之便,有心来看一看这是个什么样的地方,结果只能说是“名不虚传。”
比许三多说的还夸张,还偏僻,还荒凉,如果不是来了这一趟,他都无法想象702团居然舍得把一个难得的狙击手放在这里。
三个兵并不动,袁朗虽然官大,但来的着实蹊跷,每个人都心存警惕。
“解散,自由活动。”成才发话。
三个兵无声散开,默契的远离了营房。
成才把袁朗请进屋里,倒上水,完全公事公办的语气:“首长有什么指示?”
袁朗把档案袋往桌上放了:“你的调令下来了,跟我走吧。”
成才眼里闪过一丝讶然:“我的班副刚退伍,我再一走,五班就没人管了,团长怎么会放我?”
“你怎么知道,你们团长确实想用这理由个打发我,不过,这份命令是从师部下来的,当然不管用。”
成才没有在这个话题上多做纠缠:“稍等一下,我还有些事情交代,不会很久。”
第二次回五班让成才想明白很多事情,比如袁朗因为伍六一对自己压根没好印象,再比如自己被发配到五班十成十是团长的授意,可能是为了他的连长高城。
刚来五班的时候,他不是没想过要改变现状,可就算团级的小比赛,三连长都不让他去,更别说更大的比武,哪怕他和指导员做了保证,只要去了就一定能拿到好名次,他太想念□□了,做梦都想,除了参加比武,根本没办法摸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