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三多答:“成才哥,我哭的时候都有你陪着,所以现在我来陪你。”一句就把成才说的卡了壳,仔细想来许三多哭鼻子的时候,自己大都是一块跟着掉眼泪的。
许三多又说:“你比武得了第一,又立了功,都还没告诉连长呢,至少应该打个电话报喜,连长一定会为你骄傲的。”说罢就起身来拉成才,满是小心翼翼。
成才知道许三多不过寻个由头劝自己下山,很顺从的拉住许三多的手,保持一个姿势久了腿麻,这一起身没站稳,反倒把许三多往下拽,两个人一下撞个满怀,成才的背磕到了树干,疼的直皱眉,许三多慌慌张张从他成才哥身上爬起来,紧张的问摔到哪儿了。
这么一闹,成才心头的阴霾如云开日现,散了个干净,他笑的像个孩子,“三呆子,我真舍不得你,我们一定要一直在一起。”
下山之后成才和许三多一起给高城打了电话,很久没有听到连长的声音,他想念,却不知道真的拨通了号码该说什么,毕竟老A的日子每天都一个样,训练,训练,还是训练。这回比武的表现倒是个好话题。
高城显然觉得成才和许三多很给自己长脸,那股骄傲隔着听筒都能感觉出来,颇有些当年在钢七连的牛气哄哄。
第29章 第八章
(八)
成才和许三多因为立功,被保送推荐去了军校,要离开连队两年,许三多很舍不得,可一想成才也和自己一起,又十分兴奋。
从军校出来,若成了军官,服役期限会大大延长,成才都没想到,从袁朗手中拿到入学通知书的时候自己竟是松了一口气。
其实还是更想留下来,不说许三多,不说其他战友,光是心爱的□□,他就舍不下,只不过袁朗在那梗着,总归不自在,才想过一走了之,干干脆脆的避过去。成才晓得自己不得袁朗的喜欢,袁朗心思重,心思重的人喜欢单纯的人,无须防备,譬如许三多,而自己想的太多,袁朗接受自己的理由不过是“有用”二字。
但好在袁朗不是王庆瑞,背地里下绊子的打压不屑做,顶多就是在训练里给自己挑挑毛病----自己又不是超人,哪儿能样样完美不出错?多被加餐单练而已,他还受得住,就当是磨练自我罢。
去军校正好,两年不见,袁朗迟早会找到新的兴趣,等回来了就没工夫和自己较劲儿了。
军校比起连队管的没那么严,倒是能让成才喘口气,从五班的谁也不管到老A的诸多条条框框,简直是两个极端,成才在两个极端上上下下,弄得身心俱疲,刚好调节调节。
他还是每个月写信去五班,虽然只叙说些日常琐事,但这信不重内容重心意,寂寞的时候,哪怕是没什么意义问候也会叫人觉得心里暖。他曾经让许三多也写写,自己连带着寄去,帮着五班鼓个劲儿,许三多没同意:“连薛林都退伍了,现在五班没一个我认识的,写什么呢?没什么可写的。”
许三多比较热衷于给三中队写信,不过虽说信封上写着“三中队收”,主要内容还是写给齐桓和吴哲的,一般格式如下:队长好,三中队的大家好,我和成才一切都很好,切勿挂念,离毕业还有XX月,我就回来了。
起头完了主要说些条理分明的军校生活,简直能拿来做时间表,甚至有点像做汇报,完了问问吴哲一些学习上的问题。成才要交代什么,就在最后附带上,省的麻烦又寄一封。但是不管成才到底有没有添话,落款一定是两个人,许三多不会把成才名字落下。
至于成才单独写信,除开五班就是陆霄,能成为朋友不易,友情也要用心经营,成才不想两年不来往,陆霄把自己忘了。
两年下来,成才的信里问候的人很多,有人托他捎带什么也都照办,提到吴哲的次数最多,哪怕没有正事也会有几句玩笑,齐桓最少,大部分是有什么托付,没有多余的话,唯有袁朗,一次也没提到过,许三多每次在抬头写的“队长好”并没有他的份儿,因为成才觉着自己并不想对袁朗有什么真心的问候,哪怕往上添这种客套话都是虚伪,没必要。
这事儿除了袁朗没人留意到,本来他就比较在意成才---那可是个绝无仅有的三茬南瓜。加上自身强迫症一样细致入微的观察力让他没办法不发现。
他成了被成才唯一排除在外的人,这个事实让他心塞。
不是郁闷,不是生气,就是单纯的心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