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总觉的这不是巧合,他好像心底里就没打算留下来。”
“就你那套高压政策,没战场起义算好的,不想留下很奇怪么,”
“不,我是说,从一开始,他好像就没想留下来。”袁朗惆怅的叹了一口气,成才本身充满了谜团,他仔细的查了档案,无法相信一个长期被发配到后勤单位的兵能有这样的枪法,不光是枪法,其他的各项训练科目这个人好像也是轻车熟路,就说武装泅渡的时候,他一个只上过一次直升机的步兵,毫不犹豫的第一个跳了下去。
成才身上的疑点太多了,未知意味着危险和不确定,袁朗不能容忍任何不确定,也许把成才淘汰掉不失为一个规避危险的方案。
成才回了五班,薛林本以为被老A退回来,他们的班长会很消沉,可成才神情轻松,嘴角挂着温和的微笑,哪儿有半分失落的样子?
“我说过,我会回来的,很快。我一定会改变这里,我要让全团的人看看,五班并不是什么“孬兵的天堂”,更不是“垃圾中转站。””
成才为五班赢来了尊重,现在这里是部队绕道也要来的休憩之地,草原不再寂寥,总有驻训的部队经过,多了很多人气,枪声,炮声,车队经过的隆隆声,还有官兵们的欢声笑语。
高城的指挥车再一次载着鸵鸟一样的许三多开进五班,成才望着隔了一世没见的连长泪流满面,重来一回,他算是保住了伍六一的腿,也和27交了朋友,但是重生的时间若再早一些该多好,再早一些,他绝不会离开七连,他要和许三多一起,坚持最后一刻。
许三多最终从指挥车上跳下来抱着成才一起哭,连长看着他的两个兵哭的稀里哗啦不成样子,体贴的把师侦营的士兵都打发去睡觉,免得在一个营跟前给老子丢人,他想。
“军部需要优秀射手,我也不知道能做什么,我想给你报上去。”
“连长,不用。我打算好了,我要考军校,我准备很久了,一定能考上。”
袁朗翻着候选人员的资料,一遍又一遍,没有成才。
齐桓奇怪的问他:“队长,你在找什么?”
“41号,成才,怎么会没有呢?不应该啊?”
“你为什么觉得他会来?后勤单位的兵很难得到团级推荐,上次选拔他的名字还是你特意加上去的。”
“直觉,凭他各方面的军事素质,不可能被埋没的,被我们退回去的人,到原部队不都提上去了吗?27号拓永刚,现在是空降兵尖兵集训的总教官。”
“说不定他根本就没报名。”
袁朗的直觉失灵了,而齐桓一语中的。
成才收到录取通知书的时候,跨军区的联合对抗演习也开始了,新选的射手S4掩护时阵亡;袁朗栽在师侦营的阵地雷达手里,第二次做了高城的俘虏;吴哲最终没能打开那扇带着电子锁的舱门,任务失败,silence小组全军覆没。
四年的时间一晃而过,成才以优异的成绩毕业了,毫无疑问的应该分到最顶尖的部队。
当成才和几个同期一起坐着军用大巴到达老A的基地的时候,这个历经生死,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军官认命的松开了心里快要被崩断的弦。
也许,老A就是他注定的归属。
“欢迎来到A大队第三中队,我是你们的队长,袁朗。以后大家就要常相守了,常相守是个考验,随时随地,一生。”
第六卷 :《青玉案》
第40章 第一章
美人赠我锦绣段,何以报之青玉案?
辛弃疾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一)
直到遇见吴哲的那一刻之前,成才都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做自卑---即使是拽的二五八万的袁朗,在成才眼里也只不过是预计要超越的一个目标,而且是一个令成才不喜的目标。
成才很少讨厌人,他觉得讨厌是一种无聊的情绪,哪怕对他曾经以为自己会看不惯到底的拓永刚,那讨厌也只是昙花一现便都化作了怜悯。
是的,怜悯,对拓永刚的怜悯和对袁朗的厌恶。
最终考核的时候,成才因为自责内疚自己丢下了伍六一,给袁朗说懵了,大脑一片空白,等到他回了五班,静下心来思考袁朗的话,才猛然发现最没资格指责自己不拉27的就是袁朗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