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欲言又止。
九代目并不意外沢田家光的质疑与言辞，他没有立即回答对方的疑惑，而是说：“你选择从她的代行者身上下手，便是为了调查这件事吧。有没有查到什么令你在意的地方？”
沢田家光点了下头：“是关于苏姬·艾斯托拉涅欧的。我调查了与艾斯托拉涅欧家族有关的资料，能与她年龄对得上号的孩子只有一个——”
说到这里，他迟疑了一下，见九代目听得专注，才接着道：“女孩的名字在那场人体实验的‘死亡名单’上。时间刚好是艾斯托拉涅欧家族被家族内的几名小孩血洗前一周。”
苏姬·艾斯托拉涅欧。
这根本是个已死之人的名字。
……
『在巨屋中，在火屋中，在清点年岁的暗夜里……』
“啪”的一声，六道骸合上了手中的书籍。
从他背后悄然靠近，凑过去看的少女只来得及默读完一排字，她不满地撇了撇嘴，漫不经心地瞟了眼封皮上「亡灵书」这几个大字。在脑袋里稍微地回忆了一下这本只闻其名但从未翻过的著作，苏姬坐在了少年对面的椅子上，托着腮，微微眯了下眼，奇怪地道：“怎么了？是我不能看的书吗？”
“旁边书架上有，你可以自己去拿。”少年约她见面的地方是图书馆，旁边井然有序的书架上摆满了各类型的书。
苏姬觉得在图书馆见面真的是枯燥又无聊，有这个时间不如去西餐厅喝杯咖啡吃点甜点。平时怎么没看见六道骸这么爱读书。
“那么呢，你找有什么事？”她开门见山地询问。
“是新的指令——”
六道骸略微地勾了勾唇，阳光穿过书架落在了他军绿色的外套上，交错成斑驳剪影，他指间夹着一张对折的白纸，语气耐人寻味，异色瞳里流转着薄凉而绮丽的色泽。
作者有话要说： QAQ
☆、chapter 26
手机在那天的近身战里屏幕破裂，已经没办法再开机。差不多快到与首领定时汇报的时间，也不知道还修不修得好。中原中也将外套披回肩上，瞥了眼盖着薄毯子蜷缩在角落里睡得正香的黑发男孩，往屋外走去。
追杀他的人迟早也会找到这里来，他不准备久留。甫一踏出门槛，中原中也便听到旁边传来了清清冷冷的声调，他略带着疑问的视线落了过去。倚靠着墙壁而站的白发少年稍稍偏了偏头，望向了中原中也，眉目平静地道：“要走了吗？”
“啊，继续留在这里会给你们带来麻烦。这次多亏你们……但姑且还是奉劝一句，”中原中也露出了爽朗的笑容，言语明快真挚，却仍旧顿了顿，才继续，“在这里还是少管闲事为好，小心惹祸上身。”
“我知道。是他非要救你。”少年云淡风轻的答复后，对于中原中也那句「是是，那就帮我捎句谢了吧」没有回应。他返回屋里时，眼角余光瞟见男人摆手离开的背影，少年想了想开口说，“那天你提到的‘苏姬’……是黑手党那方的吗？”
“……你知道什么吗？”中原中也停住了脚步。
“今天中午，码头那边有场黑市交易，神父让我们不要靠近，以免被误杀。交易双方是蒂莫西家族与一名叫做‘苏姬’的黑手党。”少年微微垂着眼睑，语气淡漠而飘忽。
越是混乱无序的地方，越能成为黑帮生根发芽的土壤。白朝笙口里的「神父」指的是附近教堂里的一位神职人员，尽管如此，那位老人却并非什么虔诚的天主教徒，而是这座贫民窟的管理者。比起用《圣经》劝服「罪犯」，这位神父更擅长用讲台下的枪支教人清醒。
在贫民窟里发生的事，没有人会比这位「神父」更清楚。
教堂就在贫民窟的边境，平时会有不少附近的儿童跑来祈祷，神父会分发给他们彩色包装的可口糖果，今天教堂里却不见半个人影。秋季早晨的阳光微醺，轻柔地洒在了那幢圣洁的白色建筑上，不算大的教堂外壁上没有过多的浮雕和装饰，大门紧闭，却没有落锁。
他推门进入之前，听见旁边传来了语调谨慎的谈论声，便找了个地方躲了起来。
穿着修道服的神父神色凝重，他的身边是一个身着黑色西装的金发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