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君已不忍看下去,她拔出漪离剑,架于容止颈上,道:“放了他,否则我就杀了你!”
容止却淡然地笑着,道:“你不会杀我的。”
“你怎知我不会?!”离君动了动剑,心中却被容止的信心满满惹怒了,他就是吃定了她不会对他动手,叫道,“快放了他!不然我杀了你!”
容止仍笑着,道:“不,你不会的。不过,我会放了他。”他转头对宇文雄道:“放人。”
“是。”宇文雄听话地放人了。可见容止在军中的威望,将士说一不二地就听令了。
花错被放开后,只向容止问了一句:“容止,你予我就没有半分情义吗?”
“没有,你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容止冷酷地答道,他面无表情。
“呵,容止,你好狠的心,我不会放过你的。”花错叹道,“容止,我诅咒你,有一日你也会尝到一片真心被人弃之如履的滋味!”
花错又看向了离君,道:“文君,快离开他吧,你对他的情义只会让他榨干你的最后一分利用价值,他不值得!”说罢离开了这个让他伤心的地方。
离君放下了架在容止颈上的剑,她静静地思道:当日刘楚玉被她逼走怕早是容止算计好的吧?!也是,以容止的眼力怎么可能观不出她和刘楚玉对他的情意呢?!他嘴上虽答应不会利用她,其实心中却从未将此放在心上,任她为他掏心掏肺,悉心照料,真是铁石心肠。她就是一个傻瓜,被人利用至此还不自知,还沾沾自喜以为在他心中不是他喜欢的人也是一个特殊的存在,倒真是一个笑话!
离君对容止道:“可否借一步说话?”
容止爽快地道:“当然可以,正好我也有此意。”
一处僻静无人之地,离君与容止面对而立。
离君深呼了一口气,道:“容止,是你早就算出我会劝刘楚玉走吗?”
“是。”容止承认了。
虽然不意外,但真的很残酷,容止的话像一把利剑插在离君心上。离君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心情,又问道:“你,是不是早就看出我对你有意?”
容止僵住了,他吸了一口气,道:“是。”容止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若不是喜欢离君又怎会僵住呢?真是造化弄人。
虽早已有心理准备,但霎时这话如晴天霹雳般劈向离君的神智,她后退几步,道:“原来我在你眼中就是一个跳梁小丑,本以为你给了承诺就不会再骗我,我却乖乖在你的掌控之中做了你想要做的一切。我因喜欢你为你做的一切到头来都成了笑话,我却还以为我能在你心中有一个特殊的地位,真是我的妄想了!”
离君欲哭已无泪,她道:“最后一个问题,你有没有喜欢过我一点点?就一点点。”
“没有。”容止就那么若无其事地说了出来。
这击沉了拯救离君的最后一片浮萍,离君的心若万箭穿过,刺痛刺痛的,她之前已经为容止这份不能得到的感情魔障了,她不是一个可以为感情放弃尊严的人,既然人家都明说不喜欢她了,她又何必腆着脸贴上去呢?!正好她累了,真的想放弃,想做一个了结。
离君收起一切悲情,冷漠地对容止道:“容止,我为你做了许多的事也罢,我为你消耗我的一滴精血也罢,都是我咎由自取。既然你不喜欢我,那我也没有必要缠着你。”听此,容止一惊,原来,那血是她的精血,他是习武之人,又如何不知精血的宝贵呢?他不由得心疼了,想说些什么,却见离君抽出佩剑。
离君说罢抽出漪离剑,拿起一缕秀发,一剑断发,道:“你我今日就此分开,两不相欠。日后青山绿水,永不再见。我们之间,就犹如此发吧。”说着离君将断发随风抛了出去,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她看不到的是,她身后的容止伸出手去,想抓住那缕头发,嘴张着想说:“一定要这样吗?”他的心突然觉得缺了一块,空空洞洞的,怎么也无法弥补。他想上前去拦住离君不让她离开,却发现自己没有任何立场,只得站在原地,目送着离君消失。
离君擦净偷偷流下的眼泪,找到桓远和流桑,将他们领到一无人之地,道:“刘楚玉回到属于她的世界去了,她不是这里的人,这就是她之前为何性情大变的原因,因为魂魄早已不是山阴公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