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君很快就收到了任务失败的消息,她并不意外,因为她早就推测出会是这样的结果,她只是用这些人去去探探路罢了,真正杀容止还是得她亲自去。离君从不认为自己让杀手去是送死,毕竟在杀手们接这个任务的时候,她可是说清了要刺杀的对象和这次任务的超高难度,既然这些人自不量力侥幸地认为自己可与容止一拼,那么为此付出的代价就是自己的生命。她不欠这些人什么,毕竟她付给了他们大笔的酬劳,也讲清了危险性,既然他们为财而去,那么就自然属于“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了。
离君在文府中策划着,她准备在摄政王府刺杀容止,原因有两条:第一,这摄政王府中除容止外的人武功都不如她,所以她方便潜入。第二,王府房间多,好躲避,所以她容易撤退。她又为这次刺杀配制了许多强效迷药,用来迷倒侍卫。这迷药对容止是不管用的,因为容止曾服下离君的一滴精血,自然对迷药□□都有了抵抗力。
准备终于万全,离君在深夜着一身方便行动的黑色紧身衣,静悄地向摄政王府而去。
摄政王府中,容止正在抚琴,他在抒发着求离君而不得的痛绪,本来是他囚住了离君,然而看着手中那缕离君的断发,他觉得自己是作茧自缚,反倒被离君囚住了。他中了离君的毒,离君对于他变成了如同罂粟般的诱惑。这正应了花错的诅咒,他容止也终会尝到一片真心付出却被弃之如履的滋味,如今他尝到了,是那么的苦涩,苦到了像胆汁流入心房。琴声澎湃着,如在哀鸣呼啸的波涛,气势磅礴,却深含离瑟怨愁。然而,刹那间,这琴声又变了,变成了那向爱人抒情意的《凤求凰》,琴声缠绵,痴痴不绝,像两只鸟儿在相互依偎、甜甜蜜蜜。是啊,容止从不是自怨自艾的人,他很快从哀怨中走出来,要向离君展开新一轮的追求。
一阵清泠悦耳的笛声传来,与琴共奏完这曲《凤求凰》,是离君在吹幽蓝笛,她将自己所有对容止保留的美好回忆都吹进了这一曲里,她想在今晚告别容止,满足容止在死前得到她倾情的小心愿。
然而容止听出是离君的笛声,先是欣喜若狂,以为离君还在意他,所以会过来。可是他又转念疑惑了,离君不是这么快就会改变决定的人,所以容止隐隐约约地感觉到了什么,却不在意了,他觉得无论离君怎样对他,都是他该承受的,这是他欠离君的,也是他为爱可以做到的。
一曲毕,离君从假山后走了出来。容止见果真是她,喜极,但见她一身刺客模样的服装,轻笑了,他了然了——前几日的杀手是离君派来的,他疑惑又受伤地向离君问道:“为什么?”
离君自然知道他在问什么,不过她在这一曲后对情和仇释怀了,道:“容止,今日你我终于可以了结了,刚才这饱含我对你曾经情意的一曲就当是我送你黄泉路上的礼物吧。至于为什么,”说着离君突然一剑刺向容止肩膀,令她吃惊的是容止丝毫都没有躲,那一剑直刺进了容止的肩膀,离君见状松了握剑的手,她瘫倒在地,发现自己的手在发抖,她终是对容止下不了手。
容止被刺伤的地方在淌血,可是他一脸不在意,就像被刺伤的人不是他一样,他还是温柔地向离君问道:“为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离君崩溃地尖叫着,“你还问我为什么?!你不是很清楚吗?!你,容止,下令刺杀了我文离君的父母!你还好意思让我说出来!还嫌折磨我折磨得不够吗?!”说着离君终于哭了,将她自父母去世后一直到现在都不曾流过的眼泪全都发泄了出来。她痛哭时泪眼朦胧的样子让容止的心抽痛着,他将插在他肩上的剑拔了出来,不顾鲜血的喷涌,将离君拥入了怀中,离君挣扎着,也不顾他的伤痛,就拍打他的肩膀。离君越挣扎,容止禁锢得越紧,他向离君解释道:“不是我,我没有,我查了,是…是我的亲阿姊冯亭。所以,你不要这样了,好不好?我心疼。”
离君听到容止的话有些错愕了,随即她那睿智的大脑似是回来了,一下推测出了冯亭派人杀她父母又嫁祸于容止的好计谋,这冯亭怕是早调查出了她和容止在宋国的纠缠,以此利用她来除掉容止,真不愧是姐弟俩,利用人都是一个方式!离君这会儿缓过来了,她却还是想闹闹小性子,抽噎着道:“你有什么证据?我哥哥查出来的可是你!你可别想推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