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我想我终于明白,为什么是你。”Robards长长地呼出一口气,眼睛合上再睁开。“也只能是你。”他喃喃道。
“那是什么意思?”Harry追问。
Robards默不作声。他只是长辈般看着眼前的男孩,嘴唇颤动却不发出声音。Harry忽然为此感到悲伤与心慌,他想一定是有什么是他应该发觉却没有发觉、他本该、理应-
“你要记住,Harry。”司长打断他的思绪。“不论发生任何事,那都不是你的错。”
“但我-”
“我有跟你提过我的女儿吗?”
Harry迷惑地在问句前停下来。他思忖片刻,决定继续执着于先前的话题。
“牢不可破誓约,还是赤胆忠心咒?”他急急地问。“给我些提示,先生。”
“她还没有到进入霍格沃茨的年纪。”Robards缓声说,“我希望她能成长为像你这样的人。”
这是他给他最后的回答。
一直到走出房间时Harry仍在思索。他试图将每一个字句掰开揉碎咀嚼,也试图回忆从前是否遗漏过哪些蛛丝马迹,但全无收获。Hermione等了他有一阵子,她的拜访不意外地再次以失败告终,而好友脸上的表情让她明白事情的发展也并不顺遂。
他们直接从魔法部飞路回陋居。
客厅中没人,这不常见。Harry每次来此拜访时都会被许多个红头发的巫师迎接,但现在他找不见半个人影。他三两步跳上楼梯,边喊着女孩的名字边挨个路过各个房间,最后他来到Ginny卧室前敲门,可仍然没人给他回应。
这不对。
有什么在他的脑中隐隐串联成模糊的线,但仍差一点。Ron与George,Robards司长,Ginny-
“Harry!”Hermione的喊声从楼下传来。“我想你需要看看这个。”她高声说。
Harry在努力补全最后一点线索的同时急急地向楼下奔走,直到Hermione神色忧虑地将什么递到他的眼前。
“我在餐桌旁的地上捡到。”她解释说。
Harry看到那句话。小心你的同居人,危险。
“这是什么意思?”Hermione问。“是说Snape会对你造成危险?有人想要挑拨你们的关系?”
“不。”Harry捏紧了手指间的字条。他快速地环视四周,视线于落在地板上的几颗花生米上停留片刻,然后猛地抬起。“也许,但是不。”他开始快步向外走去,“我想那代表着Snape有可能遭受危险。”
“你知道传来消息的是谁吗?”Hermione要小跑才跟得上他的步伐,“还有,为什么给你的字条会寄到陋居来?”
“我不知道,但有个合理的猜测。”Harry迅速地回答,在转到客厅时忽然停住,后面的女巫差点撞上他的背。他盯着那个应当显示Weasley家成员地点与状态的钟表几秒钟,Hermione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Ron在笑话商店?”她犹疑地说。“他应该会直接回陋居才对。”
“魔法停止了。”Harry的声音冷下来,语速快至急促。他从兜中拿出那张信纸再次展开,短短的几秒钟之内所有模糊的碎片开始变得清晰、它们飞快利落地拼合成逐渐完整的图,“如果我没有猜错,今天应当只有Ginny一个人在家。Ron是被商店的审批结果叫走,我则被司长……这封信不是Ginny写的。很像,但不是。”
“你是说Ginny被人带走?”Hermione沉下的语气显然不是个问句。
“我想的比那更糟。”
Harry开始向外大步跑去,同时无比懊恼自己居然任凭这种事在他的身边发生。他担忧Ginny,担忧Snape,担忧他身边的任何一个人会再次受到伤害,而在到达院子外面的可幻影移形区域前,他甚至都还不知道自己能否做出正确的决定该选择哪里作为目的地-
有人帮他做出了选择。
初冬的风裹挟着寒气刮过,厚重的云层遮挡住黄昏日照。Harry与Hermione在院中相背而立,全身的肌肉调动紧绷。
他们面对明显来意不善的五个黑袍巫师。
*
显而易见的是,Harry很喜欢安德森太太。
那并不仅仅表现在上下楼层的食物交换上-虽然那确实是绝大多数时候的表现形式-Harry对她的关心可能都不比对Dumbledore的少上多少,Snape看得出。天气刚有些凉时男孩就像个合格的晚辈那样关注起暖手炉等同类现代产品的实际功效,并毫无计划地挥霍他金库与银行账号中的可观财产,即简单粗暴地挑选最贵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