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斯冷静指挥,给士兵传达拖延时间的命令。
维奥拉大叫:“不行的,那个男人太——”
“闭嘴…”拉斯用残留硝烟味道的枪口紧贴她的嘴唇,声音和眼神一样阴沉。维奥拉停下挣扎,怔住了。他迅速带着维奥拉翻身上马,把她禁锢在身前。
哇啊啊——!
士兵的惨叫从身后传来,维奥拉从拉斯肩膀探出头。只见雾单手捏爆了一个人的脑袋,红白一片的粘|稠液体喷得遍地都是。极度惊悚的一幕让她屏住呼吸,下意识揪紧拉斯的衣襟。
“如果你被带走的话,我们极有可能面对两个这样的怪物,明白了吗?”拉斯踢一下马肚子,快速离开即将变成地狱的树林。
“这些士兵…他们不该就这样死掉的,要死的人只有我一个。”
“死了后又被涅西尔用那样的方式复活,就像你父亲一样?”
“…可恶。”维奥拉愤恨地咬嘴唇,用手捂住脸。“涅西尔,这就是制造出雾的男人、当年你母亲狂热追求者的名字?”
“同时他也是在你染上梦蚀濒死的时候,救下你的男人。”
“那个苦行僧?!”维奥拉愕然不已。“我…难道一开始我就被他利用?还有我爸爸……到底是怎么回事?!”
“还有很多我还不能确定的猜想。”拉斯凛然的脸上笼罩着一层悲伤。“但是此时此刻,你一定不能被他掳走。”
士兵们的惨叫接二连三的响起,像是无形的手从后方延伸出来,试图拦下他们离开的脚步。
“就算代价惨重,也要确保你没事。”拉斯缓慢垂眼,看向她右手遍布花纹的皮肤,还有依旧喷薄出蓝紫色流光——看似火焰,但没有温度、没有实感——仿佛仅仅存在于视觉中燃烧着的幻象。
“能打败怪物的,不也只有怪物吗…像我这样可怕的存在。”维奥拉误解了拉斯的沉默。她暗下命令,花纹和流火慢慢消失,像是湮灭在夜色里的星星。
“很漂亮…”拉斯闭上眼睛,把一丝留恋收入瞳孔深处。
维奥拉睁大眼睛。这一定是他顺势而说的话吧,不会是真的褒奖。毕竟拉斯就是这样随意的人,仿佛没有心一样…
本来不应该颓靡,但目睹那样惨烈的画面,维奥拉对萦绕耳边的惨叫渐渐感到麻木。
“呐,拉斯。”她没有加敬语。
拉斯微微惊讶,平静地回应:“你说。”
“为什么你来这里了?”
“…我能感觉到你,也只有我发现得了你。”
胸口一紧,心隐隐作痛。维奥拉眼中摇曳着动摇的光。“算了,我知道了。你也好,巴斯汀也好,还有别的人…大家都知道我的秘密吧。你们都在陪我演戏,直到现在?”
拉斯沉默一会儿,说:“我无法确定。只知道从第一次见你开始,我就觉得不对劲。”
“你真可怕。”
“但我没有要伤害你的意思…”拉斯说着,又不禁反思起来。
像是溺水的人被茂盛的水草层层裹缠,不停朝幽深处下沉。胸腔快要被挤成真空,大脑乱糟糟的。
维奥拉不想再去纠结拉斯的话语,捂住耳试图否定他的心跳,右手却忽的爆开被蜂蜇似的疼痛。她警觉地直起身体,不顾拉斯的劝阻朝后方探身。
滋啦!
长剑被险险握在手中。剧烈摩擦后,剑尖几乎要刺穿额头的皮肤。
“维奥拉!”拉斯勒紧缰绳,调转马头,侧身朝后方连开数枪。大意了。士兵的惨叫已经消失,意味着那家伙正在逼近。他懊恼不已,换子弹的同时分心看了眼维奥拉——剑已经被甩在地上,她手上鲜红的肉里透出了白色的骨骼,虎口处几乎被切成两截。
已经疼得神经麻木了,维奥拉并不太在意,反而庆幸。“真险…要是你挨上这么一击,脑袋会被前后贯穿的。”
内心剧烈震颤,拉斯无法言语。
雾的身影在后方浓雾中隐现。维奥拉嘴上勾起嘲讽的笑,她拨开拉斯扣在腰上的手,忍着自手掌传来的锐痛,下地捡起长剑,握紧。“逃是逃不掉的,现在只有背水一战了。”维奥拉冷静地说:“我会想办法分裂他的身体,你来辅助我的攻击,只要找到核心并破坏掉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