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伊拉没主动找自己前,不要靠近城堡比较好。维奥拉短暂注目高耸的建筑,随后头也不回的钻进熙熙攘攘的人群。之后一连三天,她都在朝城堡的方向远望,寻找伊拉的身影,但始终没有发现那抹温润的水蓝色。
排除“事不过三”这个不稳定的爆发点,伊拉是个很有教养和责任心的王子,不可能放任外族近侍官在自己的领地上过着自生自灭般的日子。虽然这种生活对维奥拉而言倒是逍遥自在,但免不了要去担心伊拉的近况。
今天是和他失联的第四天。
“你说,我去还是不去?”躺在楼顶晒太阳的维奥拉问右手,但其实是无聊的自言自语。
巴斯汀那边也还没消息,他姑妈和侄女来了吗?走了吗?自己对此一无所知。好像在波塔利亚一下子没有了归属,这里成了十足陌生的异国。
维奥拉不喜欢这种感觉,她想起自己还在阿瓦隆的时候,因为右手异变,自己只能孤孤单单的站在一旁,眼巴巴看着剑盾兄弟出征又凯旋。她始终心|痒痒,又无法上前。
维奥拉烦躁地挠头,决定今天白天再没发现伊拉,晚上就偷偷看他去。
入夜,波塔利亚的星空有种别样的朦胧美,再璀璨的星辰也总像是蒙上了层细纱。
也不知道接下来是不是有什么重大活动,愤怒一族的人民这两天都处于一种喜悦又期待的忙碌中。广场喷泉池里的高耸雕塑已被装饰成一棵以假乱真的大树。翠竹摆在几辆马车上等待栽种,泥瓦匠们正在砌砖,看形状是新的大花坛。
维奥拉驻足看了看,就朝城堡悄悄跑去。
伊拉被自己的母亲盯得死紧。王妃知道自己的独子差点被打昏死过去时,心跳都要吓停了,差点带外交大臣直奔过去找巴斯汀理论。但大臣进言应该先找那位近侍官问话。王妃掂量掂量贪婪一族在整个波塔利亚的分量,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在窗外,维奥拉死死扣住砖石的缝隙,在十米多高的半空悬吊了快半个钟头,体力和精神都在告急。可是那位王妃还没念叨够,从即将颁布的屯田制谈到苏泊比亚的时尚设计班,最后又嘱咐儿子该娶一位怎样优秀的公主。
她已经感觉不到身上长手是个什么滋味了,只感慨天下的妈都一个德行。等伊拉好不容易哄走王妃,维奥拉故意发出猫叫声,她已经无法凭自己的力量爬到窗台上。
吱嘎。窗门被推开。
维奥拉仰起头,对面露愕然的伊拉苦笑。“喵…救命…”
伊拉心头突然一跳,原地杵了一会儿后才伸手把维奥拉捞进房间。
“抱歉,让我歇一下…”
”趴地上容易着凉的。”伊拉失笑道,蹲下去扶她起来。“你怎么这会儿来找我,也不担心失手摔下去?”
“得啦,我要从正门进来,先不说那些长老,王妃该把我骨头拆了给巴斯汀殿下寄回去的。”
伊拉听了莞尔一笑,后背又立即冒起冷汗。
维奥拉不清楚他为何变得情绪不安,便岔开话题。“前几天在教室里…很抱歉,但我想不到别的方法阻止你。”
伊拉叹息着:“不,你真是帮大忙了。不论族中长老和我母妃如何看你,我欠你一个人情。”
要是没有“愤怒”血统,伊拉倒真是个几乎完美的人。维奥拉感到些遗憾,安慰道:“这种小事情别管啦。再说,我可差点要了你的命。现在还在你面前活蹦乱跳,真得去寺庙烧高香了。”
伊拉眨眨眼,噗嗤失笑:“这里没有寺庙,教堂倒是有好几座。”
“那我就去找神父给我洒点圣水保我多活几年。”
“圣水也不是这么用的…你呀。”伊拉被维奥拉逗乐,心里的愧疚和苦闷渐渐纾解。他在桌上摆齐茶具,拧开茶罐,开始冲泡。
房里弥漫开温柔的花茶馨香,沁人心脾。
伊拉对维奥拉说:“这几天我不能离开城堡,就托亲信去找你,可你就像人间蒸发似的不见踪影。刚开始我很着急,但想想以你的能力,把自己照顾得很好是没有问题的,也不会擅自离开。”
“在没有得到巴斯汀殿下的指令前,我都会留在这里…但好像呆的时间久了反而会引起麻烦,就像这次?”
“哪有那么容易就被煽动起来,你多虑了。”估算愤怒和贪婪一族之间存在的实力差距,伊拉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