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对萧炎到底是怎么样的情感?仅仅是交易的对象,曾经顺手救过的熟人?为什么没能第一时间推开萧炎?为什么没能拔刀取他首级,而是无助的任他轻薄?他感到恐惧,为自己久久不能平静的心脏。
“陛下……”玄衣感受到那股强大的气息消失,才急急忙忙的从偏殿赶来。推开门,昏黄烛火下君王的身形被拉得很长。他的脸隐在黑暗中,一个人悄无声息的坐在那里,褪去平日里的豪气万丈,只剩高位者的凄清冷落。
药尘没有听到玄衣的轻呼,依然低头盯着自己的足尖发呆。女孩疾步走了过去,药尘的情况让她很是担心。俯身蹲在藤椅边也不顾什么教条规矩仔细检查,幸好除了横贯右手掌心的刀伤外,并无大碍。她如释重负的出了口气,只是对方的精神状况不太好。
“陛下……”不知唤了多少遍,甚至觉得嘴皮都快磨破,药尘都没有半点搭理她的意思。“阿尘。”眼珠转了转,随即换了个称呼。没想到对方抬头有些吃惊的看向她。“还有哪里感觉不舒服吗?”将包扎好的右手轻放回药尘的膝盖,她柔声问道。
“没有,多谢。”发现自己的晃神与失礼,也不好再去深思那些有的没的。他扯出一个礼貌的笑容,却撕裂了嘴角刚刚结痂的伤口,有些作疼。
细心发现药尘表情的碎裂,她坏心眼的开口,“嘴唇没事吗?”
“没……没事”伸手楷掉伤口冒出的血珠,发现对方正意味深长的看着自己,反而心里一松调侃起来,“狗咬的,”
“那这狗也挺厉害。” 气氛一时轻松起来,玄衣又翻出来些补血益气的丹药,“对了,你没有解释一下吗,我看那人的火药味挺重。”
“没必要,随他怎么想,我没有那个义务。”药尘皱了皱眉,萧炎布满血丝的双眸再次攀上脑海。
“还是有的,我打不过他。”她后退一步摆了摆手,装出一副吓得不轻的模样。
“得了吧,别人我不知道,从小打打闹闹的你还不知道?你认真起来不在他之下。”药尘对面前的人很是无语,他自小被送到药族,便与玄衣相识。如今阴差阳错成了自己的王后,不过转念一想,这样也未尝不好。
“还是说清楚好,你没闻到那滔天的醋味吗?”女孩坐在一旁的桌子上,晃悠着自己的裙摆,和萧炎相同的墨色眸里多几分俏皮。“阿尘你也喜欢那小子吧。”
“喜欢”这二字他咀嚼了许久,心中苦涩一层层晕开,“我们不是为了感情而存在。”他撂下这句话匆匆走了,也不知是想证明什么。
“可感情是因为你们才存在的。”玄衣望着清冷的满月,念叨着
☆、贰拾壹 梅梢雪
逆风如解意,容易莫摧残。
自迦玛新帝登基,已九年有余。不知停歇的时间流逝,足以改变许多。迦玛与中州有约,多年和平共处,各自壮大国力的同时对抗出云帝国。出云在这几年外敌的不断骚扰下,早已不如昔日。
但今年对三个帝国来说,意义非比寻常。疲惫不堪的出云近期动作不断,不为别的,就为迦玛与中州的十年之约即将结束。合约解除之际,斗气大陆将再次恢复三足鼎立的状况。听说近年来迦玛与中州的矛盾不断,如果双方开战,无疑是出云最乐意看到的。
“主上,中州那边有人求见。”侍从毕恭毕敬的跪在殿下禀报,要不是对方逼迫,他真不想贸然打扰正在审视国事的君主。
“中州?”萧炎从书卷中抬起头,少年稚气早已脱去,时间的刀刃雕刻出冷毅俊朗的面容。剑眉下的黑眸转了转,沉声回应,“唤上前来。”
不一会侍从引来两人,在萧炎的眼色下带领其他奴仆匆匆离去,大殿里只剩三人,气氛一时有些紧张。
“风将军,好久不见。”萧炎斜靠在龙椅上,勾着手指散漫的敲在桌上,目光却紧盯风闲身旁戴着黑色兜帽的人影。
药尘?这个猜想立马被否定,以他对药尘的熟悉,哪怕隔着不近的距离都能认出。那么能被风闲护卫前来的,就只剩……
“萧国主,久仰。”那人倒是不怕生,主动卸下宽大的帽檐,露出颇有姿色的面容。“我想您不会不认得我。”女子笑着侧身行了一礼,从头至尾也是不卑不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