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知道变种人存在的艾尔莎可以确定,自己的母亲同样是一位变种人,她的能力,通过艾尔莎的回忆能够推断,大约是操纵石头之类的。
萨莎对艾尔莎的好是肯定的。
看到这个孩子仿佛就看到了自己的童年,既有来自本身的母爱,又有同理心加持,萨莎很在意艾尔莎。所以萨莎会关心她,会爱她,会尽力照顾她。可萨莎的生活重心永远在镇子里的那个家上。
萨莎大概不会知道,被突然仇视她的父亲打得吐血的六岁女孩儿是怎么一个人在漫长寂静的森林中熬下来的。
她也不会知道,娇生惯养一直被家里照顾得很好的小宝贝,在一朝发生变故,被抛弃之后是怎么平衡心态的。
或许是经历的不一样,艾尔莎不懂得萨莎的难做,萨莎也不会理解艾尔莎的想法。
萨莎看到的艾尔莎很好,可她真的会很好吗?
坐在出租车上恍惚的艾尔莎使劲摇头,把那些在空虚中袭上心头的回忆全部甩掉,全身心开始期盼起即将到来的晚餐。
她在公寓楼下不远处的花店选了一束新鲜漂亮的花作为礼物,怀中正抱着那束鲜花,眼睛望向窗外。
本在梅发出邀请之后接过了电话,清楚地报出了自家地址。
艾尔莎在这个时候没有继续查路线坐地铁的打算,直接打车走了,越早到越好。估计帕克家早已经准备好晚餐,这才会向她发出邀请。
帕克家住在纽约皇后区,位置还算好找,房子有些岁月的痕迹,是很普通的二层小楼。
小楼周围邻里邻居的也很多,大部分的家都亮着灯,往外发散着晕黄的灯光,艾尔莎谢过司机,抱着那束话站在那栋小楼旁边踌躇着。
艾尔莎很多时候并不是一个果决的人。
在有的时候,在她情绪激动或者事情紧急来不及思考的时候,她反而能做出一个不错的决定。可一旦到她有时间来反复思考,艾尔莎就会在原地踏步。
这一步,迈出去就不能后悔。
正当灰发姑娘摇摆不定,纠结的情绪都快将她淹没的时候,她听到了一道软软的童音。
“你是……姐姐吗?”
顺着声音,艾尔莎回头望过去,她的身后站着个十来岁的男孩儿。
刚才出神得太专注,她竟然都没有发现这个孩子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男孩儿穿着运动服,手里拿着几本书,戴着一个红色的鸭舌帽,在门口暖色的灯光下映出露在外被帽子压得翘起的棕色发丝。
他的皮肤很白,微微抬头,眼睛专注地看着艾尔莎,又用自己软软的声音重复了一遍:“你是姐姐吗?”
艾尔莎愣愣地嗯了一声,突然心里软了一下。
她曾经有两个弟弟,从未交谈过,甚至不知道名字的弟弟。
如果……如果……他们,是不是也会这样,软软地叫她姐姐?
艾尔莎不知道。
她只是在这一刻彻底下了决心。
十来岁的男孩儿个子不高,他走到艾尔莎身侧的时候明显看得出她比艾尔莎还要矮一个半头,让一直身高处于底层的艾尔莎暗爽了一秒钟。
男孩儿认真地看着艾尔莎,把右手揽着的书交到左手,然后认真地伸出右手来,对着艾尔莎开口:“你好,我是彼得,彼得·帕克。”
艾尔莎小心翼翼地递上自己的,因为暴露时间较长而微凉的手触碰到了对方温暖的掌心,那只不大的手掌竟然也暖了她。
“你好,我是艾尔莎,艾尔莎·萨伦。”
灰发姑娘笑了起来,她的唇角上扬,露出几颗牙齿,眼睛弯起,笑得小彼得也忍不住笑起来。
男孩儿的笑容顿了一下,眨眨眼:“你,可以等我先进去,等一下再敲门吗?”
如果是真的有惨痛经历需要被寄养的敏感孩子,可能会因为这样的话而想太多。但艾尔莎不会。
她的笑意还挂在唇角,轻声应了好,捏了捏和自己交握的小手。
小彼得收回自己的手,一边侧头看她,一边按响门铃,又冲着抱着花站远一点的灰发姑娘笑了笑,脸上几颗雀斑都生动起来。
艾尔莎看到门被打开,暖黄色的灯光照到门口。站在门口的小彼得被一位看起来就很有活力的女士抓了进去,门啪得关上。
会发姑娘在原地跺了跺脚,又蹦了蹦,缓和身上的僵硬。在快速默数一百个数之后,她深吸一口气,左手抱着那束花,右手轻轻敲响了帕克家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