蕊歌的确在生病,门未推开,咳嗽先闻,且装扮简单,药碗都没收,显然今天并没打算接客。
安王八上前,捉住人手轻薄了半晌,又拿起药碗嗅了嗅,嬉笑:“姐姐,让我香一个?”
蕊歌一指头戳在他额头:“你也不怕过了病气,小混蛋。”
安王八也不生气,依旧嬉皮笑脸:“姐姐那药里党参减半钱,再加上十枚莲心,保你后天就没了病气,到时候,可让我香一个?”
蕊歌嗔他一眼,直接吩咐小丫头改了方子,赶他出去找别的姑娘玩儿。
于是这王八在温柔乡里呆了一下午,这个姐姐最近少饮些茶,那个姑娘该进些茯苓糕,连老鸨都眉开眼笑。
日头西斜他离开的难舍难分,出门就撞上了脸拉得老长的贾不仲。拎着领子被塞进了马车。
车行辚辚,贾不仲叹:“殿下,真不怕挨打?”
萧景霖笑:“爱之溺之。他宠我是因为要自己心里少些负罪,多些自满而已。我这出身,又越长越像故人,不养废了我,他怎能安心?”
他似有些疲惫,按了按额角:“脂粉味儿熏得头晕。可怜我这纸上谈兵的医术,要实践,居然是对了一群青楼女子——罢了,医者应当仁心,谁都一样。”
怎能一样。
你可亲见疑难杂症,可亲手止血缝伤?虽读遍御库医书,你可……帮得了梅郎?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宗主没能出场,不开心。
☆、第五章
第五章
秋日乏,太皇太后坐着坐着就打起了瞌睡,有少年的声音慢慢传入耳朵:
“太奶奶,太奶奶?”
老太太耳不聋眼不花,只是人有些糊涂。睁开眼睛反应了一会儿,慈爱的笑了:“景禹啊。”
少年笑得乖巧:“太奶奶,秋凉,要不去榻上歪一会儿?”
老太太乐呵呵的被搀扶到榻上,拍着少年的手背絮絮叨叨:“你也别总在我这里啦,宸妃身子不好,你瞧你母亲去才是正经……对啦,景禹,哪天接小殊进来玩儿吧?几天不见,怪想他的……”
少年全部应着,服侍太皇太后睡着了,静悄悄退出殿外。
路过宫人行礼:“安王殿下。”
萧景霖抬头看了一会儿的天,秋高气爽,太阳挺刺眼。
已是元祐四年,景禹哥哥虽再也回不来了,但是林殊哥哥,马上会与太奶奶相见。
中秋过后,霓凰郡主来京,昔日的林氏婚约者空守了十二年的光阴,又被皇帝算计,办一场声势浩大的比武招亲。
甄试的限制条件十分简单,要家室清白,年龄相当,品貌端正,未曾娶妻……
于是萧景霖屁颠颠的跑去报了名。
主试官敢怒不敢言,提醒了几次需要“年龄相当”,萧景霖一脸理直气壮:“霓凰姐姐在我心中一直如二八少女,我腊月里就能满十七,怎么不是年龄相当?”
去你的年龄相当,你没断奶时郡主还抱过你呢。
虽知道他纯粹是来凑热闹的,但好歹也是个郡王,还颇为得宠,人家也就睁只眼闭只眼的让他过了初选,得以参加迎凤楼武试。
武试头一天,还没轮到萧景霖上场,他规规矩矩的坐在看台上,与众皇子同居于一处。皇九子年龄尚幼未到场,于是廂中就数景霖最小,皮猴儿似的,端坐了一会儿就想跳起来。
“坐好!”
一个词儿把他钉在原地不动了。
依齿续,景霖坐在他七哥靖王旁边。这位七皇子常年驻军,刚刚换防回京,一身杀伐气未退颇能吓唬小孩儿。而且安王八总觉得吧,七哥不待见他,见面就虎个脸成天训不说,只要靖王在京,不知道怎么就那么巧总是能碰面,碰见了你对他笑,他又板个脸不说话。
太子和誉王相继离开去了对面看台,萧景霖被他七哥盯得还是不敢动,眼巴巴的遥遥看过去:“哎,靖王兄,你看对面!太子和誉王兄去干嘛了?景睿哥哥旁边坐的是谁?”
靖王说:“你管那么多干什么,台上那比武还不够你看?”
萧景霖安静的看了一会儿,终觉得头天的比武索然无味,抬头一望:“七哥!高公公带他们几个上迎凤楼了,哦,估计是太奶奶看见他们了召见呢,走,咱们也去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