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穿戴整齐之后,紫胤提步走向房门。“吱——”门一打开,暖暖的阳光照进房间,刺得紫胤眼前有些发黑。可是心里却是舒畅了几分。紫胤想,“今日风和日丽,昨夜许是自己多虑了罢。” 待眼睛慢慢适应了周遭的光亮,却看见陵越和屠苏直愣愣杵在门口。两人见紫胤出来了,匆匆上前蹲身行礼“师尊万福金安!”
“爱徒免礼。”
“谢师尊!”
紫胤也不多加理会这二人,径自走向庭中的石桌。只见一壶热茶徐徐冒着白烟,清香扑鼻,是上好的清明贡菊。旁边放着两碟糕点,一白一紫。
陵越屠苏跟着走上前来,却是屠苏先开口:“师尊还未用早膳吧?这煮菊花茶的水,是我和师兄一早采集的莲叶上的露珠,据说煮茶是极好的。还有这藕粉桂花糖糕和马蹄糕,师尊尝尝味道可好?”屠苏说完怨恨地瞥了一眼站在一旁的陵越,只见陵越亦是一脸堆笑,便也只好把心中的怒火和不安的情绪强行压制下去。
紫胤虽是心中狐疑,这两个徒弟今日怎地如此殷勤。但是这样美好的的早膳却是让他心情大好。随即取了一块藕粉桂花糖糕放入嘴里。
藕粉的淡香和软糯的口感让他彻底忘记危月燕冲月这闹得他不得安寐的事情,也随即夸赞道:“这糖糕手法与味道虽不及那山下点心铺,但念及你二人从前从未下过厨,初次尝试便有如此成果,却也是极好的。”
陵越与屠苏暗暗对视一眼,虽未言语,但所思所想却已是心照不宣。
“灶台上那堆做失败了的点心可千万别让师尊瞧见……”
用罢早膳,紫胤瞥见两人依旧如方才一般小心翼翼站在身旁,终是忍不住问了缘由。
屠苏随即恨恨地瞪了陵越一眼,像是在说:“此等事情,自是你自己与师尊说来。师尊要是真怒了我可吃罪不起。那空明幻虚剑一招就是两千多滴血,我才不陪你死!”
陵越无奈,怔了半晌结结巴巴说:“师……师尊……那个……您是不是……借了师弟一本剑谱?……不不!……是师弟借了您一本剑谱……额……不是……我是说……”
看着陵越这没出息的样子,屠苏无奈地摇头,随即双膝跪下。陵越反应也快,跟着便跪了下去。
紫胤一愣,还没待他反应过来,却是听见屠苏说到:“弟子有错,请师尊责罚。” 一种不祥的预感兜头而来,紫胤却依旧是雷打不动的表情,旋即道:“你且说来。”
屠苏闻言,便开始叙述昨晚的事情。
“我与师兄本说好,您借我的那本剑谱我们轮流看。可是昨日夜里,我带着它准备如厕,师兄却突然要与我抢,说是论及长幼尊卑,自当是他先看。弟子一时糊涂,便与师兄争执起来,却不料一个不小心,那本剑谱便掉进了……”屠苏不敢再往下说,只得偷偷看了紫胤一眼。
紫胤爱剑成痴,对剑谱自然也是珍爱有加。听到屠苏这样云淡风轻的叙述,不禁怒火中烧。
陵越眼见不妙,却是突然开口:“此事之错全在弟子,与师弟无关!请师尊责罚弟子。”
紫胤正待发作,却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随即轻阖上眼。嘴上却说道:“既是天墉弟子,必定要遵循爱剑,重剑,尊剑,护剑这四条门规,于剑谱自然也是不例外。你二人身为我座下弟子,怎可如此不识轻重!”
陵越和屠苏听及此,心里暗道不好。但紫胤毕竟心善,虽爱极了那本剑谱,却也明白那终究是身外之物,心底自是不忍狠心责罚这一向懂事的两个弟子。况且那上面的一招一式,自己已然烂熟于心,若是哪日他们想学,亲自教导他们也无妨。
于是只听得紫胤说:“思及你二人初犯此过错,便罚你们抄写藏书阁典籍三遍,五日后交予我。”
“是!弟子知错!”两人双双道。
“早课时辰已到,自行去吧。”
“……”两人有点怔怔,这样的大赦他们想也不敢想。难道担心了一夜的事就这样过去了?
“退下吧。”紫胤似乎看透了两人的心思,淡淡说到。
“是!弟子告退”
陵越与屠苏恭恭敬敬行了抱拳礼,随即逃也似的往剑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