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山城。
她听着自己喃喃对着电话一字一字念出口。
“你早就知道了?”
还有一句话她没敢问。
决定和她在一起,就是为了偿还她父母的两条命吗?
她不敢问。
容易连容正华家都没回,直接从汪启明办公室去了机场。
给容言拿录取通知书本就是个幌子,如今连本已在心里打好的向容正华解释自己为何回重庆的草稿都已用不着。
她买了最近一班去西藏的机票,独自一人空手而往。给徐勤宣和容言发了短信,让容言有事就找徐勤宣。又给辅导员打电话请了假。
在机场等待时接到王俊凯打来的电话,接通后两边都是沉默无言,一大片的空白。
容易本就什么都没再带回,如今也走的轻松。这个城市她本就再也不想回来,这次确是意料之外。
“我们分手。”她听见自己这么说出口。
四个字就放他自由,就定了罪判了死刑,给她自己。
本就是戏剧性的开始,7点钟的雨声她还记得,两个人亲吻时的心跳她也记得。
青梅竹马,竹马青梅。哪里算得上。
她从11岁就缠着王俊凯不放,他何曾给过她一个眼神的停留,她又怎就轻易信了他说爱她这种话。
爸妈去世前她也一路顺风,她也有脾气有小公主性子,只是在他面前都销声匿迹,卑微的看不见自己。
也该感谢他曾了却自己一桩梦。
她跟酒九见面的时候酒九说她成熟的不像话,她笑,有多少人如她一般父母在短时间内双双离去,一瞬间了解人情冷暖。
她决定不再做梦的时候王俊凯却主动找上门来,她欣喜若狂却也忐忑不安。
她原谅所有人,她从没抱怨过这个世界有多不公,如今却不得不抱怨自己。
怎么就束缚了他那么久。
机场人来人往,广播提醒她登机。
电话那边沉默许久。
最终她听王俊凯开口,说了一声“好。”
她挂了电话微微笑,走入人群排队登机。
飞机飞向七千米高空的时候,她终于意识到,从此她的世界,再也与他无关。
☆、姑娘
到拉萨的时候是半夜,高原的冷空气和少氧让容易一下子反应不过来。
在机场急忙买了御寒的羽绒服外套,打了车到了一家酒店住下。
手机早已没电,洗了澡躺在床上沉沉睡去。
她承认她如今都不懂如何在对待有关王俊凯的事情上变得冷静勇敢,只能逃避。
容易游荡两周后回到北京,9月底的北京夜晚已经有些许凉意。
打车到楼下,刚想上楼,却见楼梯黑影中走出一个人。
“容易。”他叫她。
是昆南。
“你怎么在这儿?”
“徐勤宣说你今天回北京。”
容易一脸疑惑,“是。你找我有事?”
昆南轻笑,左手搭上容易肩膀,强拉着容易上楼。“行啊你,这么久不见我都不想我。我想你来见见你你还问为什么。”
容易笑,一个暑假她早已和昆南熟络。
“你是不是太直白了点?我当初真是被你第一眼欺骗。”
昆南笑的更欢,“本公子就是如此风流倜傥,偶尔深沉一下也算你有眼福。”
五楼到六楼的间隙容易停顿了下,她看着楼道里许多木屑。
发呆的功夫楼梯上已经有人走下来,她刚想把昆南搭在她肩上的手拨开,却被他搂的更紧。
王俊凯站在楼梯上,居高临下看着他们,看到昆南搭在容易肩上的手时眉头微微皱了一下。
容易低着头不说话。
沉默了不过几秒钟,昆南不露痕迹的推着容易上楼。从王俊凯身边擦肩而过的时候她几乎要哭出来。
她余光瞥到他握紧的拳头。
在这之前她听见脚步声往楼上看一眼的时候看到他的脸,只一眼就匆匆低下头。
他像是瘦了很多,黑眼圈重重的,脸色苍白。
“我这两天想你做的糖醋小排都快想死了。你什么时候再做?”昆南拿走她手中的钥匙开门的时候带着调皮劲问。
容易不答话,昆南把她拽进屋,她关门的时候只看到对面未关的房门里是空荡荡的一片,门口的墙壁上贴着白纸,写着中介公司的电话和两个字:出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