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儿闹大发了,沉默片刻,王子腾咬牙吩咐王子胜:“二哥替我招待一下客人,我得立马过去荣府一趟!”
王子胜看清楚了信笺内容,也气得很,怪的王仁上次那般行事,原来祸根就在这里。只是眼下不是自家人清算的时候,因问道:“要不要叫上二太太,咱们一起去看看凤哥儿,也能居中调停一二?”
王子腾摆手;“不用,事情已成定局,他写了信来,就是不想把事闹大,能私下了结,已经是最好的结局,徒劳无益,我们之前委屈凤哥儿,没有替她做主,这回就不要再节外生枝,免得寒了孩子的心,说不得今后这些子侄们还要靠她这个姑奶奶照应。”
王子胜恨恨的直擂桌子:“大妹妹在家看着还好,怎么一出门子就变成这样?我以为经过上次的事情,她能改一改了,不想竟然变本加厉,枉费我们替她斡旋,她这是不给自己留活路,也不给娘家人活路了?”
王子腾黑着脸只是摆手:“什么也别说啦,给我套车吧!”
王子胜瞧着王子腾面色铁青,心里有些不放心:“三弟,还是我陪你一起吧,”
王子腾打断了他:“不用了,这次不是去商议,而是我必须有所决断,你心里要有准备,大妹妹估计保不住了。”
一母同胞,从小的情分,王子胜心有不忍,却是扭开了头:“作孽啊!”
这个时候,凤姐若有个孩子多好了,大家总有商量的余地,如今可怎么好?
他很茫然!
王子胜不是果决之人,否则,也不会把家长的责任推给弟弟王子腾。
这边贾琏与凤姐对坐,凤姐沉默半晌,抹抹眼角,问道:“送她去家庙,成不成?好歹留条命!”
贾琏摇头:“高利盘剥,国法不容,我们今天不解决,明天就有人那这个来勒我们的脖子,我,你,咱们的孩子,都不会有好下场。”
凤姐一惊,摸了摸肚子,虽然没有确诊,她能感觉到这里的生命跳动,她曾经恨不得王氏即刻去死,如今又觉得她可怜,偌大岁数不得善终。
可是,在丈夫孩子与姑母之间,她毫不犹豫偏向后者,只是凤姐很为难:“若是我爹娘来了,如何是好?”
贾琏摇头:“我已经写明事情缘由,你三叔若是聪明人,就该有所决断,这事儿可不比上次的事情,自家人可大可小,这个时候不是讨价还价到时候,关系到我们两府之人的共同命运。我相信,三叔会做出对大家最有益的决断。”
随即,贾琏安慰凤姐:“一切有我出面,不会叫你为难。”
凤姐闻言叹口气,她真不知道事情如何到了这一步。
正在此时,外面小丫头通报:“二爷二奶奶,前院隆儿传话进来,说是奶奶的三叔王三老爷来了,车架已经到了府门。”
贾琏闻言大踏步而去:“我去迎迎!”
至于凤姐,她出面不出面由她自己决定,但是,贾琏心意已决,这一次绝对不会退缩。
一时,贾琏到了垂花门,却见王子腾袖着手,慢慢的踱着步子,神情冷峻,却毫无沮丧之意。
这才是大家风范,贾链不由得肃然起敬。
贾琏快步上前躬身一礼:“原本该是小婿亲自上门迎接岳父过府,只是这边赃证紧要,小婿必要亲力亲为才能安心。”
王子腾一笑:“短短时日,你竟然成长如斯,让人刮目相看!”
贾琏躬身:“岳父过誉,小婿愧不敢当!”
王子腾停住脚步:“你想怎的,直说吧!”
贾琏一笑:“小婿还是那句老话,我希望阖府平安,子孙繁茂。”
王子腾点头:“我知道了!我想见那周瑞,可否?”
“岳父要见有何不可,小婿正想借助岳父大人帮忙掌掌眼,”贾琏说着手指往天上一戳,压低声音:“这件事情似乎牵扯到那里,故而……”
王子腾顿时面色凝重起来,果真如此,大妹妹真是保不住了,否则就是塌天大祸,那些人为了自己的活路,哪管民间六月飞雪。为了保住两府不受牵连,只有人死账消了。
一时翁婿们到了萱草堂,凤姐早恭候她三叔多时了,叔侄们见面,别有一番感慨。
王子腾很满意凤姐这个时候能出面,觉得今后全力辅助贾琏未必不是一条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