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升只是腰被踢错位了,疼晕过去了,不聋不哑,这会子疼醒了,正听见他哥哥之言,顿时喊叫起来:“不要,哥哥,你死了一家子大小也完了,让我去死吧,二爷,大老爷,看在多年的情分,让我去死吧。”
贾琏讥笑:“真可笑啊,你们害我们的时候,怎么不想一下,一旦事发,我们是什么下场?勾结忠义郡王,高利盘剥,哪一宗能逃出命来?可是,你们竟然做了,不仅自己做,还要拉主子下水,还要让主子背黑锅,你们多大的脸啊,竟然觉得自己的命比主子还金贵?”
赖大见贾琏不松口,死亡的威胁让他陷入疯癫:“谁的命比谁金贵?当初贾府老祖宗还不是庶民一个,不过是命好,攀上一个造反成功的主子而已,你们的老祖宗能够拜将封侯,别人为什么不能?皇帝还轮流做呢!”
贾琏见他顽固不上道,顿时失去了信心,他拍拍手,昭儿应声而入:“二爷?”
贾琏言道:“你去给五凤楼的掌柜送封信,就说清雅居里面那位赖秀才愿意卖身五凤楼,做个淸倌儿,叫他速速办理卖身契约,官府那里的入籍手续,我替斡旋!”
这话一出,赖大再也挺不住了,什么傲气骨气统统丢到脑后,他崩溃了,扑在贾琏的脚边,再次哭得涕泪纵横:“二爷,我错了,我说,我什么都答应,只求您放过荣儿,想想小时候吧,二爷,荣儿可是从小敬着您,跟在您身后一起长大的呀,你忍心他被人糟蹋吗?”
赖尚荣虽是奴婢出声,皮囊确乎不错,面红齿白,剑眉方口高鼻梁,兼之他满腹诗书,正是京都权贵子弟追逐玩弄的对象。从前,有荣府罩着,别人不敢肖想,如今贾琏要买他,那些变态们还不趋之若鹜。
这回赖大真是怕了,即便贾赦说要把他女儿买了做女支,他也没这般绝望,赖尚荣是赖家三代唯一的孙子,赖家出人头地传承血脉都指着他。
他一旦出了事情,赖家真是你没法子活了。
贾琏冷笑:“轮到自己就怕成这样,方才听着贾府要被追债抄家,你不是很得意吗,以为你的计谋得逞,你做主子的日子指日可待是不是?”
赖大终于低下头颅,磕起头来:“二爷,老奴错了,您饶了荣儿,我愿意把我所有的财富都献给你,我还知道二太太的秘密,我也告诉你,只要我知道的,绝不会再瞒着二爷,只求二爷不要磋磨荣儿,你放他一条生路,我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生生世世做牛做马报答您!”
贾琏冷战摆手:“不要说得这般可怜,我早说了,拿银子赎人,是你自己顽固不化,死抱着银子六亲不认,这会子我还是那话,拿银子吧,把你从我贾府偷走的银子吐出来,我就放了你的家眷,我说到做到,绝不食言。”
赖大抖索着起身:“多谢二爷,奴才这就带二爷去!”
贾琏在他膝盖上一点,赖大再次跪下了。
贾琏顺手丢下纸笔,言道:“说出藏金地点,我让人去找,找到了放人,找不到卖人!所以,你别想糊弄我,也别打逃跑的主义。”
赖大无赖,只得捡起贾琏掷下的纸笔,开始画图,等他画完,贾琏眼眸缩了缩。
这张图画贾琏认得,且很熟悉,准确说,他认得这棵大槐树,这棵树就在后街上,赖大一家曾经住过的院子里。小时候,贾琏跟赖尚荣较好,曾经爬过这棵树。
贾琏真是佩服赖大,贾琏之前的想法就是把赖大一家打回原形,让他们重新回到过去的日子。
如今看来,赖大是算准人心啊,正好顺水推舟,拿回钱财,东山再起指日可待啊。
虽然,贾琏深恨赖大,却不得不佩服赖大的奇思妙想。
一时,兴儿带人前去挖掘,果然在大槐树下面挖出一缸金砖,可惜只有一万五千两。
潘又安不死心,把赖大家的灶台一并挖开,一无所获。
赖大说了实话。
贾琏回头再见赖大,言道:“你说了实话,我也遵守若言,不过在这之前,我想知道,二太太到底偷盗多少钱财,这些银子都藏在哪儿?别说给了元春,元春的银子都是走的公账,无需王氏偷盗!”
赖大眼中浮起讥笑:“说起来二太太也是个木头棒槌,一万的银子的货色给她三千,她就乐上天了。”
贾琏且不管王氏如何,他真想知道银子在哪里:“你的意思,十之三,你七她三,二太太手里至少还有三十万两?是不是这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