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前世贾琏浑浑噩噩,根本参不透个中端倪。
好在这一辈子还有补救的机会。
言归正传。
却说贾琏整天思虑如何把元春弄出宫,都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了。
这日正是初八,荣国府吃请请吃终于告一段落,贾琏终于得空,带着老婆儿子闺女,来给外婆舅舅拜年。
当然,贾琏因为今年在宫中当值,年前已经带着凤姐分别到张家王家送过年礼。两家长辈也能理解,且张家的张舅舅几乎年年都没在家过年。
这一次,贾琏是借着拜年之机来跟舅舅问计。
如何把元春弄出宫来。
贾琏带着凤姐一双子女,两口子一色紫色薰貂皮大氅,一双儿女则是穿着大红的棉衣,外面围着虎皮斗篷,一家人圆滚滚登车,奔着张家而来。
一时到了张府,张家二少爷张忠孝早带着仆从等候多时了。
贾琏几个进了大门,就有软轿落下,一家人被抬进了内宅,直往张家老太太的居所瑾兰堂而来。
张府住宅也是皇上赏赐的宅邸,三进的院子也在西城,只不过在此地已经跟东城交界了,周边的住户都是些清贵人家,相对于荣国府,张家宅邸相对来说拥挤一些。
贾琏来之前早派人送了信,张家舅舅特的没有出门会客,在家等候贾琏一家。
贾琏夫妻们最先到了张老太太居住的正院上房,这里是张家最大的一座院子,由张老太太带着几位孙女儿居住。
贾琏凤姐一人一个,抱着逑哥儿巧姐儿给外祖母磕了头,拜了年,总之吉祥话车轱辘子一般奉承老太太,只把张老太太笑得见牙不见眼。
张家舅母亲自给他们一家四口分派了压岁大荷包,佩戴玉如意。
贾琏凤姐两个摸着荷包如玉对视而笑。
一时,张老太太与张家舅母分头接过了逑哥儿巧姐儿逗乐,逑哥儿巧姐儿被人逗乐,两兄妹争‘着哦哦哦’,‘噢噢噢’跟人粉上了。
张家祖母在没空理睬贾琏两口子,贾琏这才告辞了外祖母与舅母,到了前院书斋请教张舅舅。
甥舅今日见面以往日不同,贾琏是大礼参拜,磕头拜年,又得了一个拴着玉如意锦缎荷包。
虽然贾琏已经卖进了二十二岁的门槛,可是,他从未拿过舅舅的压岁钱,故而,张家姥姥与张家舅舅特特给他补上了。
贾琏拿着荷包又是尴尬又是高兴,这些年都是他给别人压岁钱玉如意,吉祥锞子,算上上辈子,贾琏已经四五十年没收压岁钱玉如意了。
张家界舅舅也不理他,等他终于自然了,才指指玫瑰椅:“坐吧!”
张家舅舅以为贾琏乃是请教学问,毕竟开年春闱在即,孰料,贾琏开口就求问有什么法子把元春弄出宫。
张家舅舅一愣之下笑了:“据我所知,你岳父王子腾一直在谋求贾元春的升迁之道,只怕没有眼下的战乱水灾这些糟心之事,大约就成了吧。”
贾琏闻言眼眸一缩:“元春竟然得了皇上青眼?我以为这事儿要在出宫之前才有所动作。”
张家舅舅微笑:“不要小看你们家大姑娘,她可是才貌双全,所缺的不过是天时地利而已,目前没有动静,一来皇帝不缺美人,二来吗,王家的筹码不够,皇帝不满意而已。”
贾琏凝眸:“王家的筹码?舅舅您的意思,王家有皇帝索要的东西?”
王家有什么东西连皇家也动心,蓦地贾琏眼眸一闪:“您是说,皇帝看上了王家海上的商道?”
张舅舅颔首:“王子腾自以为聪明,拿出一半份额献给皇上,可是,王家每年几十万的入账,皇帝修座宫殿还要左借右支,捉襟见肘,皇上岂能甘心?“贾琏不由勾唇冷笑:“这是想要吞并王家不成?”
张舅舅哼一声:“什么吞并?王家没有圣上扶持能到今日?”
贾琏一愣。
张舅舅接着说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城,这天下都是皇上的,他要什么伸手拿来就是,何须吞并?”
贾琏细细体会,半晌苦笑:“哈,这么说天下认得兴亡荣辱,全在帝王一念之间啊!”
张舅舅伸手一拍贾琏:“不错,所以,钱财够用即可,多了反而招祸!”
贾琏顿时痴了,前几日还觉得皇上不可能谋杀王子腾,这般时候又觉得肯定是皇帝,因为那般时候朝廷战败,和谈赔款,皇帝穷的想上吊,他管你是心腹不心腹啊,他要杀富济贫,自然要捡肥的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