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去给我的父母赔罪,只求二爷看在我父亲的托付,将我的孩子养大,他们纵然为奴为婢,也是堂堂正正的周家嫡出,哪怕卖身为奴,也不做妾生子婢生子,再被他们当成工具送东送西,难以做人。”
周家丫头说完竟然撞了山石。
贾琏根本没想到周家丫头竟然如此烈性,想要救援已经来不及了。
冷子兴抱着周家丫头惨声呼号:“画眉,画眉,你这是何苦啊,我从来没有把你当成妾啊,你是冷家太太,她是顾家太太,我跟她同房三天就离开了,跟你却是十几年的夫妻,你怎么那么傻啊?”
贾琏言道:“你既然姓冷何必又娶顾太太?明明就是骗她做妾,还说什么不相干,真是可笑之极。”
冷子兴一双仇恨的眼睛瞪视贾琏:“你满意了,你高兴了?”
贾琏伸出食指摇了摇:“你错了,这一切都是你自己作恶自己受。当初你主持印子钱的时候,就应该知道这事一出会死很多人吧?你拉王氏下水的时候,就应该知道有朝一日这事被揭发,我贾府会因此烟消云散吧?怎么别人死活你眉头也不皱一下,轮到你自己就怨天尤人?难道你当初就没想过,这天底下会有报应吗?”
冷子兴的面色急剧变幻着,他忽然丢下周画眉,站起身来,望着贾琏惨笑:“是,你赢了,我遭报应了。顾家我早就回不去了。冷家也因为我被连累,我成了过街老鼠丧家犬,琏二爷的气应该消了吧?若是能够回到当初,我真想跟你做个朋友,也许我会因此放过荣府,或许这一切都将重新来过吧。”
贾琏冷笑:“关键不是你害不害贾府,也不是我发现不发现,而是你做了亏心事,你输在这个世道有天理,有报应!”
冷子兴也冷笑起来:“天理循环,我做了亏心事应该得到报应。”他忽然指着两个孩子言道:“他们没做亏心事吧?”
贾琏看了眼两个哭的晕厥的孩子,他们不过才五六岁大小,眼中露出不忍:“他们错在有你这样的爹。”
冷子兴忽然间拔出头上的铜簪子插在自己喉管里,忍着最后一口气笑道:“他们没爹了,就不会被……”
贾琏迅速脱下自己的外衫蒙住了两个孩子的眼睛,吩咐昭儿道:“把他们丢到天坑去,让他们安安静静做夫妻吧。孩子送去黑山头交给乌进孝,让他好生看待,让他们兄妹做个地道的山民吧。”
昭儿应了,又道:“那当铺怎么办?”
贾琏言道:“我们有契约在手,当然是大大方方接收回来,你们今晚就去一趟,掌柜的伙计都发放月例遣散了,账簿子叫潘又安自己盘查一下,有什么犯忌讳的东西都处理了,余下的有用的东西都拉回去交给潘又安,没用的东西则合着铺子一起封起来。”
昭儿问道:“咱们不开当铺了?”
贾琏反问:“咱们自己没铺子吗?”
昭儿顿时明了:“小的告辞了。”
贾琏心情很沉重。没想到自己最大的仇人竟然是英亲王!
怪不得张家舅舅每次言及此事就吞吞吐吐,怪不得太后娘娘这十几年几乎跟贾府断绝关系。怪不得乾元帝最后把爵位给了贾政,却不赦免大房!
说到底,他跟英亲王是嫡亲兄弟!
看来给兄长母亲报仇的事情任重而道远啊!
半晌之后,贾琏打起精神头,眼下首要任务,还是要先强大自身。
再者,冷子兴之言不能尽信,他必须亲自验证才能安心。
贾琏把整个厢房检查一遍,见没有任何遗留的东西这才出来,到了门口看见兴儿正在等候,遂吩咐道:“这汤山别院太陈旧了,院子要清一清,门窗换一换,墙壁也要洗一洗了。”
兴儿颔首:“小的回去就吩咐林大管家。”
贾琏蓦然间心头一动,又道:“兴儿回来。”
兴儿颠颠拍回来:“二爷,您吩咐!”
贾琏道:“让潘又安下午送几车草药,还有几套伙计的服饰到西山,我有用。”
贾琏这才飞身上马:“你们回去吧,告诉二奶奶,我最多三月,少则一月,必定回家。”
贾琏这里快马加鞭去了西山,因为贾琏临走留下话说,回来要来一场擂台赛,故而,唐辉石磊这些日子各自带队训练十分卖力。两人都想在擂台上把对方压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