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腾正好前来巡视,闻听贾琏唱小曲,他也乐了:“你这到想你爹了,有什么喜事不成?”
贾琏嘴巴笑歪了,把有关徐吴顾三家的书信递给王子腾:“当真好笑,乾元帝四处抓反贼,孰料,反贼都跑他床上去了。你说可乐不!”
王子腾睨着眼:“幸灾乐祸?趁早收起这副嘴脸,喜怒不露于行懂不懂?你这个性子啊,慢慢学吧!”
贾琏当然知道喜怒不形于色,但是,看见乾元帝倒霉,他就是忍不住想笑。
王子腾仔细的看了一遍受贿名单,最后交还给贾琏,言道:“你只管将材料整理好交给熙郡王,其余一概别管,有些人不是你能动,否则,你这回的功劳都白瞎了。”
贾琏眼神顿时犀利起来:“岳父说的是顾家吗?”
王子腾摆手:“你听我的,这里的事情你别再管了。你迅速回海疆,杜若馨他们爷孙两个找你了,我已经安排他们在附近住下了。这是太后交代的事情,你替太后办事,陛下也没话说,明白吗?”
贾琏闻言愣了愣,顿时眼眸一亮:“让太后收拾顾家?”
王子腾一瞪眼:“那是太后的事情,与你什么相干?”
贾琏瞬间明了。
这就是所谓的隔山打牛!他冲着王子腾长身作揖:“多谢岳父大人!”
王子腾见贾琏一点通,很是满意,点头道:“慢慢学吧,官场也是大学问啊,不比你考科举容易!”
贾琏心悦诚服:“岳父愿意教我,是小婿莫大的荣幸!”
王子腾点头:“只要你不嫌我多事就好”
贾琏不知道熙郡王会如何处理顾家的事情,但是,贾琏可以肯定,太后娘娘绝对不会姑息顾家。
且太后娘娘想要收拾顾家,乾元帝想要迁怒谁也不容易。
贾琏比王子腾教导的更彻底,他将自己整理的名单干脆毁了,只是将有关材料转交给了熙郡王。
王子腾闻讯呆愣片刻,说了句:“后生可畏!”
这却是王子腾不了解贾琏,贾琏在别的事情上头十分精明,只不过他潜意识对乾元帝执念太深,故而,只要一遇见乾元帝的事情,他就会不冷静,就容易冲动,喜形于色。
却说贾琏一旦想开了,便再不执着。
翌日,贾琏带着平子营离开平安州去了海疆永定军的驻地。
将平子营安排在营地住下之后,贾琏找到了杜家的临时住宅。
杜老爷子的形象出乎贾琏的意外,并非是个生活落魄或是被仇恨蒙蔽心智而尖刻的老人,反而浑身上下透出一种宁静与淡泊。
贾琏唆使他进京的话就说不出口了。
一个无所需求之人,你要如何引诱他为你所用?
像米氏,她淡泊,但是,她要为儿子打算,故而,她最终被贾琏说服,敲了登闻鼓。
杜老爷子呢?
可是,他若是真的一无所求,为何又来寻找自己?
贾琏顿时笑了。
他沉静下来,端起杜若馨斟上的热茶,慢慢的品起来。
杜老爷子原本摆出淡然姿态,不过是想看清贾琏是个什么人之后,再决定合作与否。结果,贾琏竟与他標上了。
杜老爷子顿时笑了:“江山代有才人出,老朽真是落伍了。方才不过是咋然见面,不知从何说起,故而冷落贵人,还请贵人见谅!”
贾琏闻言也不矫情,言道:“初次见面,老人家有所保留也是应当,不必客气!”
话说开了,杜老爷子便单刀直入:“敢问这位……”
杜老爷子一时间不知道如何称呼贾琏才好。
杜老爷子惯常与人交往,多是人家求他治病,神医,老神仙的叫他,他因为常年喜欢参禅,故而,经常叫人家小友,小施主。
如今,贾琏明显是个官身,而且带着目的而来。杜老爷子一时间便不知道如何与贾琏论交情了。
杜老爷子虽然继承了家族遗恨,说实话,随着物是人非,环境的变迁,杜老爷子心中的怨恨已经没有他父亲那般炽烈。
且顾家越来越发达,杜家却因为顾家的刻意打压,差点灭门。
杜家更在几十年前就没有了跟顾家争斗的资格。
杜老爷子的父亲,为了替他姑姑讨公道,几乎当尽家财。
只可惜,顾家人丁兴旺,因为窃取了杜家的祖传秘方,先于杜家向皇室献出了生子秘方,因而得以恩赐七品太医的官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