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琏摆手:“我总督闽浙军政,手里本来就有兵将,我岂能再跟皇帝争夺御林军?我成什么啦?御林军是皇帝的卫戍部队。且我已经把平字营交出去了,暂时归冯将军掌管。虽然这支队伍是我亲手拉起来,亲自培养,用着也顺手。可是,这事儿除非圣上开口,否则,我不能提。”
“再者,先生估计不知道,我在海疆有兵,当初我在海疆恢复了水字营与奎字营,还扩建了海字营,精通海战。这三个营大约有一千二百人。只因他们大多是闽浙人,且我回京都的时候,倭寇还在横行,便把他们留在海疆。”
“冯将军回京之后,据说他们有部分人都就地解散了。我若是去了海疆,完全可以再把他拉起来。”
蒋师爷闻言击掌而笑:“东翁真是高瞻远瞩,这步闲棋埋得好!”
贾琏摆手:“谈不上,无心插柳而已!”
严师爷拍案惊叹:“这越发说明大人鸿运当头啊!”
看着两位师爷这般兴致勃勃,贾琏愣住了。
严师爷见之一笑:“东翁大约不知道,林大人当初在江南之所以那般险死还生,就是因为手里无兵,遇事只能借兵,大多数时候,只能任人宰割啊。”
贾琏颔首,盐道衙门没有权利调兵,自己也不过十几二十个狱卒库兵,再加上一队护卫而已。人家来一个郎队,也能把盐道衙门干掉之后从容撤退。
不过去海疆,就是总督不能调兵,贾琏的亲卫也能以一当十,这些孩子不仅学了一身斥候本事,且个个武功了得,可谓武林高手。寻常一个营队围住,贾琏也不惧他,他自信可以从容而退。
因为凤姐母子们身边的丫头小子,无不是关山的弟子,且身家清白,身受贾府活命之恩,可托性命。
当然,这是贾府今后存世的秘密,贾琏不会宣之于口。
哪怕是师爷也不能尽信!
且说贾琏闻听两位师爷的言论,心中甚是疑惑,他实在没办过政务,因此,贾琏去往兵部,虚心向熙亲王请教。
虽然,贾琏知道熙亲王如今待自己不比从前。但是,在朝中,没有谁比熙亲王更了解政务。虽然,六部堂官们都知道,可是,熙亲王是皇上最信任之人,贾琏何必藏着掖着舍近求远呢?
熙亲王没想到那日跟贾琏不欢而散之后,贾琏还会提着美酒来找自己请教政务。
熙亲王哼笑:“你不怕我坑你?”
贾琏笑道:“当初是先皇让臣跟着王爷学习,王爷也很乐意教导微臣,微臣自认没有对不起朝廷对不起王爷,王爷为甚要坑害微臣?”
熙亲王盯着贾琏审视半晌,问道:“你真的无愧朝廷,无愧先皇?”
贾琏颔首。
熙亲王睨着贾琏:“你敢不敢发誓?”
贾琏单腿跪地,举手言道:“我发誓,我贾琏上不愧天,下不愧地,中间不愧先帝新皇,若有半句不实之言,叫我祖宗不佑,天诛地灭!”
熙亲王看着贾琏发誓,心里一口气泄了,扁扁嘴,似乎受了委屈。
贾琏有些莫名其妙。难道自己不跟他为敌他还不甘心,很委屈?因问:“王爷?微臣可以起来吗?”
熙亲王叹口气,抬脚一踢贾琏:“滚起来吧!”
贾琏弹跳而起,翘腿坐在兵部大堂的横梁之上:“微臣可不会滚,微臣只会跳!”
熙亲王瞪眼呵斥:“你这什么样子,还是兵部尚书呢,不像话!”
贾琏跳下来笑道:“什么兵部尚书,我可是一天也没做过,有王爷您在兵部,微臣顶多就是个傀儡而已。”
熙亲王冷笑:“看来我夺了你的兵部衙门,你很不服气!”
贾琏忙着躬身大礼:“王爷错了,微臣很服气,这不,微臣向王爷请教来了。”
熙亲王摆手:“坐吧。嗯,你那个师爷说得对,海疆如今百废待举,还要推行新政一条鞭法,他说一百人只怕你还玩不转一个省。再加上闽浙民风彪悍,你只管招收二百幕僚,到时候不晕头转向,我就给你写个‘服’字儿。”
贾琏哭丧着脸:“二百幕僚?王爷您想害我吧?微臣一年六百两爵禄,总督府一年也只有一万到两万经费。督府还有督兵,衙门还有府兵库兵杂役,这些都在养廉银子里面出,这算下来不低于五百人,这得多少银子?您家一万银子的俸禄,皇上还天天赏赐,您家里养一百号人还叫穷,王爷还叫我多养二百幕僚,总共就是七百人啊,我哪有银子啊,王爷您当我傻啊,不会算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