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伊瑟尔……原来那个人就是莱伊瑟尔。
药研并不笨,相反他很聪明,更是难得的心细的刀之一。想起梦里的场景,以及那个名字,还有塞拉瑟莉娅断断续续透露出的信息。
他想,他知道莱伊瑟尔做了什么了,也猜到了他最后的结局。而如今,他,药研藤四郎,也将踏上与莱伊瑟尔一样的道路。
一夜未睡的塞拉瑟莉娅在窗边坐了一宿,夜风灌入室内吹了一夜,肌肤冰凉,不知道是本身的温度还是被夜风吹的结果,或许是本身的温度吧,毕竟她根本就不能说是人,又怎么会有人的温度呢?说不定连血都是冷的呢。
似有似无的勾起唇角,塞拉瑟莉娅好似在自言自语:“莱伊瑟尔……”蝶翼般的睫毛颤了颤,轻轻敛下,“……药研藤四郎。”
面容姣好如女孩子的乱藤四郎面无表情的站在镜子面前,看着里面那个漂亮如昔却冷若冰霜的付丧神,粟田口标志性的军装破旧却依旧被细心的整理过,他庄严而郑重的装戴了护甲,橙色的长发因为疏于打理而黯淡无光,然后乱藤四郎冷冷一笑,用剪刀毫不犹豫的将长及腰部的长发直接剪到了肩部,甩了甩发丝,回头看了一眼沉睡中的兄弟们,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房间。
大厅里已经聚集了今日要出阵的付丧神了,除了乱藤四郎之外,另外的五振刀分别是今剑、萤丸、岩融、笑面青江和压切长谷部。乱藤四郎已经是最后一个到来的了,其余付丧神对于他的来到最多就是给了一个眼神,有的付丧神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没有。
在这个本丸,冷漠和漠视是最平常不过的了。那不知多久远之前的温馨和笑语,早已经湮灭在时间中了。想到把本丸变成如今这个样子的就是曾经如此尊敬孺慕的审神者,乱藤四郎就忍不住感到嘲讽和可笑。
看到压切长谷部的时候,乱藤四郎垂在身侧的手颤了颤,面上却看不出有什么神情波动。
乱藤四郎是不会忘记的,就是那个女人将药研和厚交给压切长谷部让他带走的,那个女人满脸恶意的笑着:“乱藤四郎……吗?反正粟田口就剩你一个了,明天你就出阵怎么样?啊……怎么办呢?厚樫山这么危险,你一振短刀不会断在那里吧?不过这样也不能怪我了呢,谁让你是一振短刀呢?”她故作遗憾的哀叹。
垂下眼眸,乱藤四郎轻轻瞥了一眼身边的所谓“同伴”,压切长谷部依旧是那副严肃的样子,然而身为打刀中唯一没有被带走的他,毫无疑问是审神者最忠诚的走狗。今剑被控制住了,神志全无,是审神者的傀儡。岩融的唯一弱点是今剑,只要能救今剑,那么就不是问题。萤丸是来派中唯一残存的刀,就和他乱藤四郎一样。而笑面青江……与他一个刀派的数珠丸恒次并不在本丸,可以说是对这个本丸最无所谓的付丧神。
所以……最大的阻碍,还是……乱藤四郎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笑面青江和压切长谷部,又再一次低下头。
虽然早就预料到此次出阵不会好过,但果然短刀在厚樫山还是太勉强了吗?乱藤四郎面无表情的甩了甩刀,溅在脸上的血迹几乎糊了整张脸,漂亮的脸蛋平添一抹肃杀,然而最醒目的是那一道堪堪从眼角滑到耳边的伤疤,血淋淋的裂开一道口子,汩汩的流着血。若非付丧神的体质异于常人,这么严重的伤和失血过多早就危在旦夕,但是现在乱藤四郎的情况也不算太好。
因为失血过多而稍微有些恍惚的乱藤四郎没能看到身后袭来的敌军,在他发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刀锋已经来到了面前,在他以为这一刀注定躲不过的时候,一振胁差从不远处掷了过来将敌军穿身而过,刀尖险险的停在了鼻尖,从刀尖开始,敌胁差尖叫着化为黑烟。
乱藤四郎摇晃着单膝跪下,将短刀插在地上以稳住自己,轻喘了一声才道:“多谢了,青江君。”
虽然是一样的狼狈,笑面青江却依旧是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他笑着走过来将胁差从地上拔出来:“在战场上,要是大意的话,搞不好会被杀掉的哦。”
乱藤四郎缓了一下,终于有力气站起身,他沉默着点头:“我知道。”
挑了挑眉,笑面青江叹息了一句:“笑着比较好哦。”顿了顿,他继续说道,“比起现在的你,我觉得还是以前的乱藤四郎更可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