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雾中的尖叫变成了急促又疯狂的惨叫,明显是战斗已经到了尾声,而红月一闪一闪的,红光几乎在一瞬间微弱下去,一明一暗的样子让本丸显得更加诡异了。
最后一声凄厉的叫声散去后,诡异的红从白色的月亮上褪去,本丸渐渐变得宁静下来,外层的结界一闪一闪的逐渐微弱,逐渐散去的黑雾之中跌落下一个几乎破碎的身躯。
眼前一花,没看到塞拉瑟莉娅有什么动作,从上空坠落的药研藤四郎就跌入了她的怀里,就如她之前看到的一样,一身粟田口军装变得破破烂烂的挂在他的身上,随处可见的伤痕和血迹,让塞拉瑟莉娅高高的挑起眉。
“真狼狈啊,药研。”塞拉瑟莉娅平平的说出一句话,听不出喜怒哀乐。
失血过多的后遗症就是眼前迷茫一片,几乎看不清楚眼前人的表情,药研藤四郎努力的睁着眼,使劲儿地眨了眨,眼前却是一片红色,原来是脸上的血滑过眼睛流淌下下颌,低落到衣服上。
现在的姿势让药研藤四郎感到十分不适,他很想挣扎下地,却发现由于失血过多、灵力枯竭四肢无力,只能苦笑:“大将,就不必挖苦我了。”然后顿了顿,继续说道,“幸不辱使命,我回来了,大将。”
塞拉瑟莉娅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没说话,药研藤四郎也不知道此时她是个什么表情,然后就听到头顶上传来一声轻哼的笑:“乖孩子,应该得到奖励。”
她将下巴抵在药研藤四郎的头顶,在他软软的发上蹭了蹭,接触的地方传来一股熟悉的灵力,滋润着他干涸的身体,身上的伤很快就好了,除了无法修复的衣服和没有擦拭干净的血迹之外,药研藤四郎从塞拉瑟莉娅怀里跳下来,皱着眉呵斥道:“大将,不要随便使用灵力,这么点小伤,养几天自然就好了。”
心里既无奈又是复杂,他这么辛辛苦苦为的不就是给她补充灵力,结果她倒好,完全不在意!
塞拉瑟莉娅撅起嘴,十分不满:“有力气了就骂我,哼!”
药研藤四郎简直要被气笑了,可是他也知道现在并不是说教的时候,压下心底的冲动,完全无视自己现在一身破碎的军装看起来是多么的诱惑和狼狈,面对着周围一群看着他和塞拉瑟莉娅互动的付丧神们神色各异的样子,语气淡漠:“你们本丸已经清理干净了,结界已碎,很快的时之政府就会派人来,想要将本丸卷入未知坐标也好,离开本丸也好,都随你们。”
没等他们再说什么,药研藤四郎索性一次性全部交代了:“那边的刀,我之前稍微添了点东西,他们没有完全消失,但是苏醒过来的方法你们只能自己找。”便转头拉过塞拉瑟莉娅的手,“我们回去吧,大将。”
耸了耸肩,塞拉瑟莉娅很愉快的把刚才的小别扭抛到后脑勺,反正她出来也就是想看看药研藤四郎能够做到什么程度罢了,现在满意了,就可以回去了。
“等等!”一期一振下意识的叫道,等药研藤四郎停下脚步,他才说,“很感谢你的帮助,药研……君,不知道我们为你做什么吗?”
于情于理,药研藤四郎确实帮了他们很多,是他们欠了他的。
药研藤四郎没有回头,他摇了摇头说道:“不,这件事原本也有我的推动,我得到了我想要得到的东西,你们得到了自由,我们互不相欠。”
回到本丸的时候,天色已微亮,已至秋末的本丸凌晨很凉,风如冬雪,冰凉刺骨,吹得裸露着的肌肤更是冰凉,不知为何让原本不畏惧寒暑的药研藤四郎瑟缩了一下。
风中吹来几片绯红的叶子,饶是热情如火也在下一瞬间被风卷席着进入了冰寒的溪水里。药研藤四郎比之前更为沉默了。
塞拉瑟莉娅饶有兴致的观赏了这番秋色一会儿,才说道:“药研,真温柔啊。”
忽然打破沉默,药研藤四郎愣了一会儿,才略迟钝的摇了摇头:“不,塞拉,如果不是因为我的私欲,那些付丧神或许不会被迫流浪。”流浪的付丧神,身为付丧神药研藤四郎再也清楚不过了,流浪的付丧神最后只会染上污秽,是暗堕还是就此消失……只不过是时间罢了,除非能找到审神者。
塞拉瑟莉娅不可置否,没有反驳也没有继续说,同一件事若是他自身都如此认为,别人再怎么说也动摇不了他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