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没有未来的人,怎么能,承担起另一个人的未来呢。
——未来
加州清光第一次见到,如他一般的、从刀剑中诞生的付丧神——面前的男子一身深蓝色的狩衣,面容精致,深蓝色的眼眸笑得弯弯,似乎有一轮金色的弯月在他眼中,姿态气度如从平安京走出来的贵族一般,发绳上的流苏从他脸颊侧边垂下,更显容姿端丽。
此时他轻轻掩住唇,眉眼弯弯:“阿拉阿拉,看到一个小家伙呢!”然后他看到了加州清光疑惑而戒备的眼神,笑得更加深了,“我名三日月宗近,嘛,身为天下五剑的其中一把,被说是最美的呢。诞生于十一世纪末。也就是说是个老爷爷了呢。哈哈哈。”
“三日月……宗近?”加州清光动作一顿,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抿了抿唇,他知道这个名字。
“天下五剑之一”的“三日月宗近”,是德川家代代相传的名刀,也是加州清光见到的——第一个,真正的同伴。
“三日月宗近不应该是在德川家吗?”加州清光跟在冲田总司身边这么久,自然是知道的,所以看到出现在此地的三日月宗近才会有几分怀疑,“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三日月顿了一下,广袖遮住半边脸,笑眯眯的说道:“嘛,就算是老爷爷也要出来走走呢哈哈哈。”然后他新月般的眼瞳眨了眨,“刀剑要放置一百年才能诞生付丧神呢,这么年轻的付丧神,我可是从来没有见过呢。”
加州清光眸光停滞了一瞬间,然后歪了歪头,耳垂上的金色耳夹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动,很可爱的眨了眨眼:“我也不知道呢。不过……我也是第一次见到别的刀剑……付丧神哦。是这么称呼吗?老~爷~爷~”他拖长了语调,红色的眼瞳上挑着看了三日月宗近一眼。
加州清光曾经无数次想过,为什么只有他是这样的呢?可是没有谁可以看见他,没有谁能为他解惑。
看见加州清光孩子气的动作,三日月笑了,他伸出手在加州清光头上摸了摸,靠近了才看清楚加州清光腰上挂着的打刀,看清楚了刀上的刀纹,停留在加州清光头顶上的手顿了顿,然后三日月不动声色的放下手,笑眯眯的说道,“你身上有一种很特别的力量呢,这个刀纹……”好像在哪里见过呢,这个纹章……回想起了久远的、却印象深刻的记忆,三日月宗近截住了话,没有在说下去。
“刀纹?我的?”加州清光敏锐的听到了三日月的话,他的刀纹……有什么特别的吗?难道说……加州清光忍不住抓住三日月的衣袖,他的语气中带着恳求,眼眸里带着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期盼,“三日月殿,您……是不是知道那个人是谁?”那个……在他的记忆里,被抹去了痕迹的人到底是谁?
三日月看着面前泫然欲泣的黑发红瞳的付丧神,他突然就明白了什么,他从加州清光手中扯出自己的衣袖,又摸了摸加州清光的头发,摇了摇头,看见对面付丧神眼眸里的希冀渐渐消失,他心中轻叹,轻声说道:“我不认识哦,只是……觉得熟悉罢了。”
靠在长廊上的加州清光猛然惊醒,那仿佛梦一般的遇见最后清晰在脑海中的是,那个新月般的付丧神说的话——“只是觉得熟悉罢了”。
明明、明明就是知道的。黑发红瞳的付丧神怔怔的望着虚无的空中,眼中的红色翻腾着倒映不出别的景色。
从回忆中清醒过来,加州清光仰起脸看着漆黑的夜空,就好像埋藏在记忆深处、面容模糊不清的少女的那双眼睛一样,然后他很开心的笑了,红瞳却渐渐的沁出水雾:“这样,稍微,变得可爱一点了吧?”变得可爱了,是不是就不会被留下了呢?
梦中的夜空浸满血色,眼见的都是红。大和守安定猛地掀开被子,坐了起来,他的眼睛没有焦距,清秀的脸上全是空白的茫然,气息还有点不稳,显然是噩梦后惊醒。
和他同一个房间的加州清光已经穿好了深红色的内番服,他理了理衣服,看向那边明显还不是很清醒的大和守安定。
“清光,什么啊,原来是梦啊。”大和守安定看清楚眼前的人,他眨了眨蓝色的眼眸,轻轻呼出一口气,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