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严话一出口,笙箫默便暗道:果然!
白子画却想不到师兄转眼间就把自己给卖了!他也不是完全不通世事,知晓师兄是为了安抚蓬莱。因而,虽心下不愉,却也未出言反驳。但看着霓千丈说起爱女时脸上又是骄傲又是宠溺又是幸福的神色,他不由心头一软。
——依稀记起他未拜入仙门时,自己的父母亦是极尽宠溺之能,唯恐自己受了丁点委屈。而拜师之后,虽因资质出众为师父看重,却到底不比在家之时惬意。
他暗道:罢了,罢了!若霓漫天真能回来,我便将她收入门下便是!就当是可怜霓掌门一片慈心。
摩严却是心下发苦,不知该如何对霓千丈开口。
时间久了,霓千丈便察觉出不对了。他想便了蓬莱与长留的瓜葛,还是只有天儿。
他神色一凝,沉声道:“能让世尊如此难以启齿的,定是天儿出事了。世尊还是说吧,在下受的住!”
摩严脸上的笑容再也维持不下去,最终化作一抹尴尬褪去,神色凝重道:“这事论理也不该瞒着霓掌门,在下便直说了。
——那日,令嫒在长留山下报了名之后,正要进入迷惘森林,突然被一团金光包裹,滚入了突然出现的一道空间缝隙里。待金光散去,令嫒亦不见了踪影。”
“什么?”霓千丈拍案而起,箭步上前,逼视着摩严,“你说什么?”
摩严叹道:“令嫒……失踪了!”
霓千丈踉跄着退后两步,只觉天旋地转!笙箫默连忙上前扶住他,架着他在椅子上坐下,安抚道:“霓掌门不要着急。令嫒的验生石无恙,自身自然平安。”
霓千丈苦笑:“我怎能不着急?我与拙荆结缔千载,好不容易才有这点儿骨血,自幼千娇百宠。这回好不容易狠下心肠,放她自己出来,不想……就出了这种事!”他说着,语气渐渐哽咽,“待我百年之后,拙荆管我要女儿,你教我到哪里去找?”
长留三尊之中,反而是最为严肃的摩严对他最是感同身受,喃喃道:“是啊!虽知晓他性命无虞,却也还是担心他受苦受难。唉~”
笙箫默目瞪口呆!
他见霓千丈已经要嚎啕大哭,急忙道:“至少知道她性命无虞,这也算是好消息了!”见霓千丈神色好了些,他才松了口气,暗暗埋怨摩严:师兄也真是的!哪壶不开提哪壶!这不是火上浇油嘛?
白子画淡淡看了摩严一眼,心下了然:竹染。
他见摩严实在是情绪不高,只好自己开口:“霓掌门勿忧。本座已经推算过了,令嫒一切安好。只是,她的人好像不在此界。”
霓千丈的心又提了起来:“什么意思?难不成,天儿被掳到妖魔界去了?”
白子画摇头:“非是如此。”顿了顿,又道,“一沙一世界。”
到了霓千丈这个层次,自是明白白子画的意思的。只是这下,他反而更担心了!
——若是被掳到了妖魔界,虽然危险,可他还能去救。但异界……怕是白子画都无能为力!
便在此时,验生石突然闪烁起来,时明时灭,忽而又黯淡的几近于无。霓千丈大惊:“天儿!”
而此时,漫天却正陷入苦战!
那日,两人揭了虞家的侠义榜,便问明了路途,直接去了虞家。
虞家在城西有一座庄园,是祖上传下来的,很有春秋时期的风格——粗犷而大气。
炤夫人炤氏,夫人乃是他的字。而虞姓则是炤氏的嫡支嫡脉(此处纯属瞎编)。因而,炤夫人的庄园与生前用过的佩剑皆传于虞家。但传至今代,当年的煌煌大族,嫡支嫡脉只余一女小莲。而旁支,也不过三五人罢了。
虞小莲幼年即失枯失持,家中的一切皆由近支的一个族叔虞庆打理。不出朱明所料,他也是听说了漫天剿灭山贼之举,觉得漫天有些本事,这才命人去张榜。因而,他一直便在家中等候,待门房一通报,便亲自迎了出来。
“是这两位侠士揭了榜么?快请进,快请进!”他并不因为漫天与朱明年幼而怠慢。因为,他深知“人不可貌相”的道理。往日里他请了那么多须发皆白的和尚老道,不也没对付得了那孽障?
他的态度好,漫天自然投桃报李,拱手道:“虞郎君勿需客气,还是先去除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