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严一双眼睛眨也不眨,紧紧盯着少恭舞动的双手,妄图学会这套法决。
但很可惜,他从头看到尾,再回顾却发现自己什么也没有记住。他便疑心此手决应该还有配套的口诀,只是欧阳少恭不欲他得知,故而默念而已。
他深深看了少恭一眼,却因看不透少恭的深浅不得不隐忍了下来,以图日后见机行事。
当五块碎片终于融合,玉衡的本貌便显现了出来。
不同于碎片的莹白色,玉衡其实是一块鸡油黄的玉器,约有成人拳头大小,成椭圆形,上雕有九龙夺珠之图,活灵活现。
雷严直勾勾地盯着玉衡,喃喃问道:“这,就是玉衡?”
“对,这就是玉衡!”少恭伸出手,玉衡缓缓落入他的掌心,手掌与明玉相映,竟分不出究竟哪个更加莹润!
雷严有些讪讪地收回了伸出的手,心头暗暗恼怒,面上越是笑得爽朗:“哈哈哈哈……玉衡终于重现人间,少恭炼成长生不老药指日可待,本座在此提前恭贺了!”
少恭微微一笑,手掌一番,便将玉衡收入了袖里乾坤,对雷严道:“掌门一片拳拳之心,少恭心领了。只是……长生不老药又岂是少恭一介凡夫俗子可以制成的?怕是要让掌门失望了。”
雷严面色一变,又惊又疑:“少恭,你这是什么意思?”
少恭淡淡瞥了他一眼,满脸的无辜:“雷严掌门没有听懂吗?意思就是这长生不老药,在下无能为力,还望掌门见谅。”
“你耍我?”雷严终于是懂了,登时大怒,“欧阳,你不要忘了,寂桐还在我的手上!”说着,他使了个眼色,那压着巽芳的青玉坛弟子立时抽出佩剑,架在了寂桐的脖子上。
少恭轻笑一声,看雷严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白痴:“掌门以为,在下是个圣人吗?竟会在乎一个背叛之人的死活?”
他说的都是实话。
奈何他平日里给雷严的印象太过心机深沉乃至深不可测,雷严跟本就不敢肯定这一句话有几分真、几分假,只是示意那弟子看好了寂桐,对着少恭目露凶光:“少恭不在乎旁人的生死,难道连巽芳也不在乎吗?”
——这是雷严最大的底牌!
可是,他却不知晓,因着某种非人力可控的原因,他这张最大的底牌,在少恭眼中早成了最大的笑话。
在雷严脱口而出“巽芳”二字之时,少恭有意无意地扫了寂桐一眼,果然见她面色一变,变得灰败又颓然。
少恭亦跟着面色一变,正欲顺着雷严的话戏耍他二人一番,突然听到了方兰生的声音:“哈!少恭,我们来帮你了!”
既然小兰到了,那天儿也一定到了!
他想起上一次的教训,只得遗憾地看了一眼雷严,放弃了方才的想法,转身笑道:“诸位来得果然及时,雷严掌门正要留下在下呢。”
“哦,谁要留下你?”这回是一个珠玉般的女声,少恭认得是天儿。
待这一句话音落下,几人便从拐角出转了出来,漫天从走在最前的无垢身后抢身而出,提着霄河剑快步走到了少恭身旁,担忧地问道:“你没事吧?”
少恭轻声道:“我很好,天儿不必忧心。”
漫天见他气色的确不错,这才微微松了口气,转身冷冷地看向雷严:“阁下便是那位欺师灭祖的雷严掌门?”
雷严诡秘地一笑,怜悯地看着漫天,摇头叹息道:“又一个被欧阳少恭皮相所惑的可怜女子!这位姑娘,你可知,他早已心有所属?”
漫天微微蹙眉,忽略了心头那一点儿不舒服,反问道:“这与我又有什么关系?”
方兰生哼了一声,大声道:“芙瑶师姐,你不要听他挑拨离间,我和少恭一起长大的,他根本就没有什么心上人!”
——别以为他小就看不出来,少恭肯定喜欢芙瑶师姐!作为青梅竹马的好朋友,他一定会帮忙的!芙瑶师姐长得那么美,一定不能便宜了别人!
且不说方兰生如何励志,少恭又如何以眼神向他表达感激,漫天是觉得脸都要烧透了!
“你……你胡说什么呀?”漫天假作恼怒地瞪了方兰生一眼,却是半点儿凌厉之色也无。
方兰生“嘿嘿”一笑:“我懂,我都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