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若非他自己说破,谁又会想到,堂堂天帝竟会扮成个招摇撞骗的算命的?
这种名堂正道的公示,竟又成了最为巧妙的掩饰。
该说不愧是能做天帝的男人吗?
这时,欧阳少恭一身狼狈地闯了进来:“天儿。”
山洞中明明有四个人,而他却只看见了漫天一个,另外三个在他眼中竟成了能喘气儿的石头,全然不被他放在眼里。
这下子,祝融看漫天的眼神都变了:先是挑剔打量,继而就是满意的含笑颔首,就差夸他儿子一句“眼光不错”了。
“天儿。”欧阳少恭上前一步,又是欣喜又是忐忑,却在漫天随即后退一步的动作之后,神色瞬间黯然。
她果然记起来了。
——这是他的第一个想法。
她是不是……再也不肯原谅我了?
——这是他的第二个想法。
这个念头一起,他便觉一股戾气自心底陡然滋生,有一股想要毁灭一切的冲动。
——你不在我的身边,这黯然失色的世界要之何用?
“诶,年轻人,气性就是大。”伏羲屈指一弹,一道清气灌入少恭神识,惊得他一个激灵,便清醒了过来。
然后,他终于肯将目光分给在场的其他人了:“多谢阁……伏、羲!”一字一顿,咬牙切齿,带着无尽的愤恨。
祝融悄悄瞥了伏羲一眼,见他并不在意,才开口打哈哈:“你这孩子,怎么能直呼天帝的名讳呢?”
伏羲笑骂道:“行了吧祝融,这小子在凡间这几年,可是没少指天画地的骂我。我要真计较,你还能见得着他?”
“嘿嘿,”祝融讪讪一笑,恭维道,“天帝雅量,天帝雅量!”
旁边一直没有说话的共工受不了得翻了个白眼,啐道:“酸不酸呐你!”转头又一脸慈祥地对欧阳少恭道,“长琴呐,这些年在人间玩儿的可还好?”
这可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少恭冷冷一笑,磨牙道:“好!又怎会不好?不过是亲缘寡薄……”他看了一眼漫天,心头一滞,“……情缘不通罢了。”
漫天捂住心口,别过脸不去看他。五脏六腑仿若又有千百只虫子在啃咬,尖锐的疼痛由内而外,折磨得她忍不住弓起了身子,额际冷汗涔涔。
少恭脸色一白,想要上前看一看她,又恐惹她厌恶,自困于原地,焦急又自责,急切地问道:“天儿,你怎么了?你和我说话啊,天儿。可是心口疼?还是哪里不舒服?”
伏羲叹道:“她哪里都不疼,只是记忆的残留带来的幻觉罢了!”
少恭猛然转头,眼神狠厉地怒视他:“你还知道什么?你都知道什么?”忽而又自嘲一笑,“呵,我怎能忘了?你可是天帝,天道的代言人。这三界六道,又有什么事,是你不知道的呢?”
伏羲也不恼,伸手一指漫天,笑道:“你说得不错,我的确什么都知道。比如……这位姑娘究竟肯不肯原谅你。”
少恭一怔,继而眼睛一亮,眸光殷切地盯着他。
伏羲却又不说了,只是捋须而笑,少恭恨得牙都痒了,却又不敢再对出言不逊。
祝融眼珠子一转,“啪”的一巴掌就拍在了他后脑勺上,虎着脸质问道:“说,你这臭小子到底做了什么对不起人家姑娘的事?”
少恭只又痛又哀地盯着漫天,一字一句地说:“我的确是对不起她。但若重来一次,我还是会做同样的事。天儿,比起你离开我,我宁愿你死在我的手里!”
共工倒抽了一口凉气,惊疑不定地对祝融道:“你怎能把太子长琴教成了这个样子?”
祝融也有些被吓着了:“他不过在下界待了三、四年,怎么变化这么大?”
伏羲说了一句公道话:“他在下界劫难重重,本性又长情心软,日久自然物是人非。”
惊异过后,祝融又是心疼又是愧疚:“我的儿啊!这些年,你究竟吃了多少苦?”
少恭却顾不得搭理祝融。他小心翼翼地离漫天近了一点儿,见漫天毫无反应,便又近了一点儿,只至挪到漫天身旁,便迫不及待地一把抱住了他。
作者有话要说: 既然有亲不喜欢黑伏羲,那就只有黑女娲了。虽然仙剑古剑的世界里,女娲本身就槽点满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