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紫薰道:“算我一个!”
白子画微一蹙眉,夏紫薰便道:“无垢极有可能是与霓漫天在一块儿,就算不管霓漫天,我也是要管无垢的!”
她说的斩钉截铁,理由又让人无可辩驳,白子画只得同意。
而夏紫薰要做阵眼,檀梵又怎会袖手旁观?
檀凡道:“无垢也是我的挚友,阵眼的人选,算我一个!”
见人选已经聚齐,花千骨一槌定音:“云顶天宫之上有一处漂浮的石台,长宽各三百六十里,堪合周天星斗之数。若在此处布阵,正可借周天星斗之力,成功率会多出三成。待到一年中阳气最盛的重阳之日,便在此处布阵!”
她抬眼环视一周,笑道:“至于这两个月,还是要请诸位在我云宫暂住了。”虽然知道这几人不会中途反悔,但也要防止他们出什么意外不是?
白子画道:“如此也正可熟悉一下阵法。只是,小骨,可否将师兄放回长留?”
花千骨登时露出古怪地笑意:“若世尊自己肯回去,弟子又怎会阻拦?”
白子画一懵:“此言何意?”
作者有话要说: 注:古代的金兰之交、手帕交什么的,其实和男人之间的契兄弟差不多。所以,霓千丈“多一个女儿”之言,大家都懂的……
话说,自从知道这一点后,对各种古装剧里的“义结金兰”,孤已然不忍直视!
☆、第80章
待几人商议定了之后,才终于被允许走出了呆了三年的琅嬛阁的范围。白子画因挂念着摩严的安危,询问了花千骨之后,第一时间便往摩严处而去。
直到见到了摩严,白子画才有些明白花千骨为何会露出那么古怪的神情。
这倒不是说摩严过得不好。恰恰相反,摩严的状态简直不能更好!那叫一个意气风发啊!
在云宫西南面,有一座太虚殿。这座宫殿论建筑倒也没么特别,只是比起云宫中其余的宫殿,它的正前方多了一个极大的广场罢了。
这广场通体由白色花岗岩铺就,蹭光瓦亮,光可鉴人。
当然,这广场也没什么特别的。毕竟,那个门派里没几个广场?
真正特别的,是广场内的情景。
但见宽广的不见边际的广场上,整整齐齐地码了近万张黑曜石制成的案几,案几前坐满了身着统一玄色曲裾的男男女女。他们个个伏案,奋笔疾书,大多数都愁眉苦脸。
而最前方太虚殿前的台阶上,也有一张案几,有一个面容威严的中年男子正跪坐在竹席上,目光如炬地盯着下面的一群男女,显然是在预防他们作弊。
奇怪了,这云顶天宫之内,何时来了这么多的人?
白子画仔细一瞧,呵,原来都是些妖魔精怪。只是这些妖类们化形化得极好,若不细看,跟本就看不出来。
这下,白子画就更觉得奇怪了。
——他师兄摩严是什么性子,他最是清楚不过。摩严为人严苛,对妖魔更是不近人情,又怎么会如此和颜悦色地给一群妖魔监考?
你没看错,是和颜悦色!
——面对妖魔,摩严没有拔剑相向,已经是极和颜悦色了。
且以白子画的眼力,他看得一清二楚,这些妖魔们默写兼释义的,正是《道德经》的一篇。
正在白子画纳闷之时,竹染端着一个红漆托盘自太虚殿内走了出来,托盘上放的是一碗甜汤。
竹染一路目不斜视,径自走到摩严身旁,将那碗汤放在了摩严面前:“父亲,他们还要好一会儿,您先喝碗汤吧。”
比之三年前摩严刚到时的阴阳怪气、怨愤恨毒,此时的竹染非但是和颜悦色,神情里更是掩不住的孺慕。
白子画彻底松了口气,露出了三年以来的第一个欣慰的笑容:毕竟是亲生父子,便是当初摩严并没有认回竹染,也将他收做首徒倾心教导,两人之间还是很有些感情基础的。如今二人能这样和睦,当真是再好不过!
摩严紧绷的脸上也露出了慈爱的笑意,端起碗喝了一口,点头赞道:“不错,阿染的手艺又进步了!”
竹染便欣喜起来,还有些不好意思。他假装转头去看那些妖魔,羞赦道:“父亲过奖了。”
这话还真不是谦虚!他自己做出的东西什么味儿,自己最清楚,即使努力了这么久,其实也不过堪堪能入口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