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画一惊,上前扶住她另一侧,担忧道:“天儿既不舒服,还那么多礼节做甚?”扶着她就近坐了下来。
笙箫默连忙抓了她的手腕把脉,一旁的朱明低声道:“先前晚辈已经看过了脉象,天儿的脏腑受了些创伤,晚辈已喂了一粒药,又输了些灵力,如今伤势已稳定了……许多了。”中间那微不可查的一顿,乃是他一眼瞥见故作不在意却止不住往这边瞟的摩严,明白漫天此举是在为自己解围,这才又添了后三个字,免得摩严听出了什么。
也就是摩严离得远些,听不出来。白子画淡淡瞥了他一眼,对他的医术还是极有信心的,担忧也就放下了大半。
至于笙箫默,此时此刻,他心头震惊不已,哪里还有闲工夫在意朱明话语里头使的小心机?
他一边为漫天把脉,一边听朱明说话,发现朱明所言分毫不差,已是对这个后辈刮目相看了。仔细再探脉象,则对朱明所言的“一粒药”感兴趣极了!
——看天儿的脉象,分明是受了重创之后又因外力的缘故迅速恢复了起来,且这股外力不单作用迅速,还极温和,一点儿都没有特效药该有的后遗症!
作为一个在医道上造诣极深的仙人,笙箫默忍不住问朱明:“你给天儿吃的什么药?能给我看看吗?”他的态度已经不把朱明当晚辈了,甚至有些小心翼翼的期待。
朱明温雅地笑道:“不过些许自制的小药不是什么秘方,没什么不可对人传的。师叔请。”自袖中掏出了一个青玉药瓶,双手奉给了笙箫默。
笙箫默神色一喜,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接了过来,拔开塞子往掌心一倒,却是话哗啦啦倒出来百十粒,有不少都撒在了地上。
“这……这怎么这么多?”笙箫默一脸的肉痛,连忙往瓶子里装,又弯腰去捡。
按照他的想法,这样的好药该是一个瓶子单装一粒的才好,哪有这样的?
朱明一边帮他捡,一边解释道:“这药并不怎么难得,平日里天儿用得也多,弟子装的时候,也就随意了些。”
“这样的好药还不难得?”笙箫默呵呵了一声,“那照这样的,再给我来一瓶!”真是暴殓天物!
谁知那暴殓天物的小子一听这明显就是讥讽的话,竟“哦”了一声,就当真又掏了一瓶,笑得一脸温和无害:“师叔还要吗?”
笙箫默:“……”
马丹,不知道这样会显得我这个师叔在制药上很没有水平吗?
笙箫默觉得,这小子有本事是有本事,就是太没有眼色了!也就天儿那傻丫头能被这么一个傻小子哄走!
傻小子北堂朱明暗暗勾唇一笑:叫你在天儿面前扬言要超越老子!
这会儿,笙箫默也想起来了,神色里带着点儿微妙问道:“天儿身上那些味道独特的丹药,莫不都是阁下的手笔吧?”
朱明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显得极为腼腆:“雕虫小技,不过是天儿不喜苦味儿罢了。”
笙箫默:“……”
这回是彻底服了!
马丹,老子辛辛苦苦研究了好几年,才堪堪掌握即调和味道又不影响药效的方法,合着在你那儿就是撩妹的时候灵光一线呐?
天儿,在这小子手里,你载得不冤!
白子画见不得朱明扮猪吃老虎戏耍自家师弟,淡淡瞥了他一眼,开口转移了话题:“天儿无大碍便好。你如今身负重任,不比以往了,分寸什么的要自己懂得掌握,如今日这般将自己弄得遍体鳞伤之事,以后切切少做。”
漫天起身一拜:“多谢师父教导,弟子谨记。”
“嗯。”白子画微微颔首,突然又想起了一事,蹙眉问道,“无垢入天墉之后,可常出门吗?”
漫天摇了摇头:“倒是不常出门。也就是这回参加徒儿的婚礼才出来了一回,与徒儿告辞时,说是要顺便回莲城一趟。徒儿估计,他也就是回去看一眼,待看过了、放心了,也就还回天墉去了。”
白子画听得眼皮子直跳,下意识地去看笙箫默,见师弟蹙眉对他摇了摇头,白子画叹了一声。
——无垢若是看见了如今的莲城,又怎么可能放心?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晚上吃过药之后,还是头痛,折腾到将近12点还没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