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这热气一激,漫天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她心头羞恼,头一偏,张嘴便咬住了朱明的手臂,用以泄愤。
朱明摸了摸她的发顶,温柔一笑:“乖。”而后,便带着嘲讽与蔑视看向无垢。
无垢抹去唇上血渍,拱手一揖到地,诚恳道:“谢某残命一条,本不应顾惜,但尚有心愿未了,却是不能奉与君了。待到他日,谢某大仇得报,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说完,不待朱明反应,便使出了遁术,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了原地。
朱明冷笑一声,心里头恨不得将他挫骨扬灰,却并没有出手阻拦。
听见无垢走了,漫天用力捶了捶他的肩膀,满脸的威胁之色——快解开我口上的禁制!
朱明轻轻笑了一声,收起了九霄环佩,空出的手轻柔的抚上漫天莹润如玉的脸颊,低头便吻上了她嫣红的唇瓣。
因性情所致,朱明的吻总是隐忍而克制的,柔情蜜/意,缠绵而缱婘,轻易便能使漫天心驰神摇,不知今夕何夕。
可是,今日的朱明仿佛太过急切,厮磨啃咬,仿佛是要将她吞吃入腹。
唇齿间的疼痛令漫天秀眉紧蹙,脸上尽是疑惑与委屈。
裂锦声响起,漫天的外衫已化作片片布帛散落在地。她里面穿的是鹅黄色的抹胸裙,圆润的香肩与骤然而来的凉意一触,有些昏沉的头脑陡然清醒了,连忙伸手去拉扯他的手臂。
——这可还在外面呢!
此时此刻,朱明哪里还有理智可寻?
想到自己的妻子与一人对她心怀不轨的男人同处数日,孤男寡女,他便妒忌地发狂,急切的想要从妻子这里得到抚慰。
眼见他的手伸得越来越不是地方,这光天化日的,漫天又惊又急,竟是冲开了口舌上的禁制,哆嗦着道:“别……别在这里!”
朱明手上一顿,终是不敢逆了天儿的意愿,裹了她化光遁去。
待二人离去,便又有白光氤氲,无垢的身形重又显现,一声闷哼,俯身呕出一口鲜血。
他在一片断壁间寻摸了许久,终于寻出了一块儿透明的六棱晶石。竟晶石托在手中端详许久,他闭目双掌一合,晶石便化作了齑粉,随风而散。
“既然已经毁了,索性,便毁个彻底吧!”
世人皆知连城富庶,却不知连城最大的财富不是那金堆玉砌的城郭,也不是数不尽的珍宝,而是一条隐匿的极深的灵脉。
这是谢氏一族代代口口相传的秘密,世间绝无第二人知晓。
可笑那些苦心孤诣谋夺莲城的人,得到的也不过是晃花人眼的金珠美玉,却与真正的珍宝擦肩而过。
无垢用时三月,布成了化虚为实的阵法,五日之内耗尽了灵脉里所有的灵气,只为要漫天陪他看这五日里的五场人间难见的盛景。
而那块晶石,便是生成灵脉的核心。若是放任不管,数千年后,此处便可重新生出灵脉但在无垢方才那一合掌间,一切就都毁了。
仙历一万三千五百年,秋八月,长白山灭门;秋九月,松历山灭门;冬十一月,黔首峰灭门……
传言之中,行凶之人白衣染血、乌发染赤、戾气深重、魔气纵横,依稀正是曾经的莲城之主——上仙无垢。
世人皆知,连城之主早已在长留上仙手中伏诛,这世间又岂会再有一个上仙无垢?
可灭门的惨案一桩又一桩的发生,细看那些遭难的门派与家族,无一不是当初图谋连城之人……
此事细思恐极!
渐渐地,便有传言,说是无垢上仙英灵不灭,一直护卫着莲城,而今终于显灵,要让覆灭莲城的凶手付出代价!
好沉重的代价!
一时之间,整个仙界人心惶惶。
而多年稳坐正道之首的长留,这一日却是门庭若市,各派掌门齐聚一堂。
“……都说是无垢上仙的英灵作怪,还请尊上亲自出手,还仙界一片安宁!”太白门掌门绯颜说得是义正言辞,其实,他心里已经在打抖了。
当初莲城之事,许多中小门派都有参与,他太白门也小小分了一杯羹。那些门派由小到大,一个一个地覆灭,仿佛下一个就要轮到太白门,绯颜如何能不急?如何能不怕?
白子画坐在笙箫默左侧,淡淡地问:“如何便能确定是无垢?”
绯颜道:“功法、剑法皆是莲城谢氏秘传,旁人哪里会使?尊上啊,那贼子仿佛是练了什么邪功,每灭一个门派,功力便更强一重,血气也更重一分。还望尊上早日出手,以免日后……难以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