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而,杀阡陌只是象征性地说了一句:“大局为重。”便不再管了。
——反正玄霄已经废了,何必因为他而再生枝节?
至于重楼,他来此本就是为了打架的。在他看来,无论谁和谁打,区别都不大。对于这番变故,唯一令他感到不满的,就是无垢采用了偷袭的手段。
当然,玄霄警惕性不高也令这个身经百战的魔尊很不以为意就是了。
所以,重楼只是蹙了蹙眉,不屑地看了无垢与玄霄一眼,便将目光重新锁定在了自己认定的对手身上。
伏羲、太子长琴,还有……飞蓬。
平日里,魔尊最最烦恼的事情便是苦无对手,独孤求败。可是如今堪为对手的人多了,他却有种无从下手的感觉了。
先选谁呢?
魔尊纠结了。
可是很快,这个问题就被解决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玄霄的灵力流失的越来越多,他心头的绝望一重更重过一重。他的目光在无垢与北堂朱明之间流转了片刻,便凌厉地定格在了北堂朱明的身上。
——无论如何,夙瑶的仇,必须报!
重楼见状,遗憾地放弃了太子长琴。
而下一瞬,杀阡陌便架着火凤朝伏羲冲去。
——很显然,在杀阡陌心中,唯有天帝伏羲才配做他妖魔两道圣君的对手。
重楼冷笑一声∶“不自量力!”便眸光灼灼,近乎是叹息般地对祁璎说,“飞蓬,你我果然是宿命的对手!”
祁璎秀眉微颦,怫然不悦:“吾名祁璎!魔尊,你可要记好了!”
重楼哼了一声:“打了再说!”
同重楼一样想法的,显然不止一个。杀阡陌身形未至,祝融便迎了上去。而伏羲则似是感应到了什么,闭目掐算了起来。
“北堂朱明!”玄霄全然不顾灵力的流失,一步一步朝朱明走去。他每踏出一步,便会有火焰在他足底绽开,火焰燎动之处,皆成一片焦土。
朱明抹去了唇边溢出的血渍,撩袍席地而坐,九霄环佩便置在膝头,双手也已搭在了琴弦之上。
玄霄越走越近,身上的威压也越来越重,脸色却越来越苍白。
很显然,他是以燃烧剩余的生命力为代价,强行保持全盛时期的实力。
“师叔。”紫胤真人上前一步,挡在了玄霄与朱明之间,语重心长地劝道,“师叔此时,需要立即闭关疗伤。否则,会于根基有损!”
玄霄赤红的瞳孔混沌了片刻,眸中才映出了紫胤真人的影子∶“慕容紫英?”
紫胤真人拱手道∶“正是弟子。”
玄霄忽的一笑,指着漫天道∶“你这孽徒欺师灭祖,害死了阿瑶。你既还认我为师叔,何不助我清理门户?”
紫胤真人蹙了蹙眉,道∶“此事的经过,弟子已然知晓了,过错并不在天儿,师叔何必执迷?”
玄霄冷笑了一声,也不在意,只道∶“那你便让开去,我要为阿瑶报仇!”
“师叔!”紫胤真人不赞同地摇了摇头,劝道,“逝者已矣,生者自可长思,却不可沉湎。掌门已经故去了,弟子一样痛心。可是,如师叔这般,借着掌门的名义逃避自身过错,与两个小辈为难的,却是掌门生前最最不耻之事!”
玄霄大怒:“一派胡言!”他一动气,便心神动荡,“哇”的一声,又吐出一口鲜血。
紫胤真人心头一惊,不敢再劝,只得道:“弟子言尽于此,还望师叔深思。”又拱了拱手,退到了一旁。
琴音铮铮,剑影纵横。
漫天执剑立于一旁,满目担忧地观战,生怕朱明有了闪失。
无垢淡淡瞥了玄霄一眼,确定他此时的状况跟本不是朱明的对手,便将目光转到了身前的白子画身上。
白子画叹道:“这一日,终究是到了!”
无垢淡淡一笑:“今日你我已非昔日故友,彼此之间,都不必留情。”
白子画道:“正是此理。无垢宫主,请!”
无垢丟了断刃,重取出一柄魔剑,横剑于前:“长留上仙,请赐教!”
两人皆不再多言,两道剑影交错在一起,一时难分胜负。
共工看看这捉对厮杀的难解难分的六人,有些手痒地砸了砸嘴,问伏羲:“陛下,咱们……就这么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