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双手环胸,声音里尽显蔑视:“你让我下去我就下去啊?那我岂不是很没面子?有本事你上来呀?”
“你……哼!”火夕一梗,觉得自己肺都快炸了:好你个霓漫天,你明知道我之所以在这里,是因为被世尊关了禁闭,竟还来踩我的痛处!
不过,他这会儿连门都不敢出,当然是上不去的。因而,他悻悻地哼了一声,将漫天那句话又给还了回去:“你让我上去我就上去啊?那我岂不是很没面子?有本事你就下来呀?”
漫天鄙夷道:“有本事你上来呀?”
火夕不甘示弱:“有本事你下来呀?”
漫天:“你上来啊?”
火夕:“你下来呀?”
“你上来!”
“你下来!”
……
“唉呀,吵死了!”一声大喊打断了两人幼稚之极的争执。却是被关在火夕隔壁的舞青萝侧耳偷听了半天,本以为会有热闹看,谁知道两人竟是“君子”起来,只动口、动手!然后,她终于受不了了,大声抗议,“你们俩到底打不打啊?不打就赶紧的,睡觉!”
两人皆是一梗,冷静下来也觉得自己有点儿幼稚,不由各自讪讪。
舞青萝失望道:“不打啊?那就睡吧。明天还得早起抄《礼记》呢。”
却原来,经过两人万分诚恳的认错,强烈地表达对世尊涛涛的仰慕之情和因近君情怯而产生的言不由衷的诋毁,摩严终于半信半疑地原谅了他们。
可是,这有一个前提,就是两人要禁闭三个月,抄写《礼记》十万遍。
十万遍啊!
两人倒抽一口凉气,相对哀怨不已:不知抄完之后,我的手还能握得动剑吗?
可是,世尊铁石心肠,师父爱莫能助,尊上视而不见,漫天只做未闻。
可怜见的,一个大殿里有六个人,他们竟连一个能求情的都没有!
而且,为了防止两人作弊,也防止笙箫默包庇,在禁闭期间,两人就得扎根贪婪殿了。
火夕本就是一肚子的气,却又遇见了漫天捣乱,也如漫天一般,终于找到了发泄口。
两人都发泄这一通,心情倒真是好多了,讪讪笑了两声,便准备各自安歇。
就在这时,摩严的声音凉凉的响起:“既然都睡不着,那就不必睡了。明日一早,交三遍《礼记》给我。”
漫天:“……”师伯,我错了!
火夕:“……”师伯,我错了!
舞青萝:“……”叫你嘴贱!
可是,世尊有命,哪个敢不从?
“弟子领命。”三人异口同声。
不说三人如何苦哈哈的点灯熬油、奋笔疾书。只说第二日一早,摩严便派了狐青丘来收三人抄写的《礼记》。
一大早的,便听见门被拍得震天响,熬了大半夜的火夕那真是一肚子的火气,还未睁眼便怒声抱怨:“这谁呀?一大早的就敲、敲、敲!赶着报丧呢?”
敲门声顿了顿,而后便若无其事地继续,连频率都没有换过,可见敲门之人心境之平和、涵养之高深。
“啊——”火夕大喊一声,“我受不了了!”一个鲤鱼打挺,翻身从床上蹿了下来,三两步并到门前,猛然就将门拉开了。
狐青丘措不及防,正在不紧不慢敲门的手一下子就敲在了他的胸口。
一时间,两人都愣住了。
——火夕睡觉不老实,翻来覆去之间,里衣被搅得皱巴巴的,胸前袒开一大片。而狐青丘的手,正好敲在他坚实而有弹性的胸肌上。
任狐青丘平日里再怎么严肃,也还是个未经人事的女子,骤然摸到了一个少年男子的肌肤,那真不是一个尴尬可以言述的。
而火夕也很尴尬。他也是头一次和一个异性这么亲密的接触。更别说,狐青丘虽为人严谨得过了头,长得却十分清丽,颇有些不食人间烟火的味道。
直到舞青萝开门的声音传来,两人才反应过来,各自惊叫一声,狐青丘连连退了三四步,火夕更是“砰”的一声就摔上了门。
“怎么了这是?”舞青萝揉着眼睛,一脸鼾梦未醒的疲倦。等她好不容易分开了缠缠绵绵的上、下眼皮,就看见狐青丘神色镇定地站在那里,只是脸上有些诡异的红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