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要让摩严听见,只怕会气得吹胡子瞪眼——可怜他培育多年的红玉醉芙蓉啊!
但白子画却是颇为认同地点了点头:“这话不错。为师只盼你能一直这么乖巧懂事才好!”
至于花千骨?
在她眼中,师姐又不好的地方吗?
进了城,城内的建筑风格不出所料的与城门、城墙十分一致。反倒是城主府无垢宫十分的清雅别致。
漫天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一番,心下觉得有些对不住无垢上仙。毕竟,自己只是看了个城门便将人家误会成了暴发户。如今想来,莲城是世代传下来的,又怎么能代表得了无垢上仙呢?
等见了无垢上仙,漫天便更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只因,这是一个比白子画更冷漠更出尘的人。
若说白子画淡漠清冷,但心中还怀着长留、念着苍生。这无垢上仙则是冷如冰、寒如雪,根本就没有一丝人气。果真是无暇无垢!
对白子画的到来,无垢仿佛早有所料,他虽口中问着:“你怎么有空到我这里来?”漫天却在他脸上找不到半丝疑惑。
——当然,也可能是无垢那张冰雕雪筑的脸上本身就不会做什么表情。
这位上仙十分敏锐,漫天已经是极隐蔽地打量他了,却还是被他立时察觉,并转眸看了她一眼。
只一眼,漫天便如堕冰窖,瞳孔止不住地猛然收缩,有一股寒气从背脊升起,直冲脑门。
她听见无垢冷冰冰地问师父:“这两个,便是你新收的徒儿?”
白子画淡淡道:“正是。天儿,小骨,快来见过无垢上仙。”
漫天连忙低下头,领着花千骨上前一步,拱手深揖:“弟子霓漫天(花千骨),拜见无垢上仙。”
无垢的目光在她二人之间转了个来回,也不知究竟是在谁的身上停了片刻,才冷冷道:“起来吧。”
二人摄于这位上仙的威严,起身之后也不敢胡乱打量,眼观鼻、鼻观心地站在师父身后。
自己这两个徒儿是什么性子,白子画可是清楚地很。小骨也就罢了,因幼时的经历行事难免畏缩。可就连天儿都乖巧的不正常,可见无垢的厉害。
但就是在好友面前,他也是不会拆穿自己徒儿的。他领着两个徒儿,跟着无垢进了无垢宫。
无垢宫中鲜花满园,有许多本不该开在同一个季节的鲜花都竞相怒放,真真是美不胜收。
无垢纵然性情冷漠,但见了挚友也不免欢喜,一面叫人烹茶,一面引着师徒三人往鲜花最美的闻香亭去。
待三人到时,茶已煮好,烹茶的少女为四人各斟了七分香茶,便行礼告退了。
因无垢坐在那里,漫天半分也不敢胡闹,场面一时冷清不已,只有各人无声饮茶。
这本是最正常的情景,白子画却莫名觉得有些不习惯。他暗暗瞥了一眼漫天,暗暗失笑:竟被你这丫头给闹腾惯了!
出乎意料的,开口打破沉默的竟是无垢。他似一个关爱晚辈的长辈一般,对漫天二人道:“我这无垢宫虽别无奇处,花却开得极好。你们女孩子净爱这些花儿粉儿,便自去逛吧。我与你们师父多年未见,要手谈一局。”
两人闻言,皆眼巴巴地看向白子画。
接收到徒儿无声的请求,白子画立时便心疼了,痛快地放行:“去吧,小骨要听天儿的话。”
待走出了两位上仙的气机感应范围,两人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
花千骨拍了拍胸口,感慨道:“这位无垢上仙真是太可怕了!”
“是呀!”漫天附和道,“我以后再也不说师伯严厉了。跟无垢上仙一比,师伯真是太和蔼、太可亲了!”
两人结伴,一路游逛,倒是看到了许多只在传说中才有的花卉。漫天看着这些鲜花,都有些忘记无垢的威严了,赞叹道:“无垢上仙真是太过谦了。若他这无垢宫还称不上奇,这世上哪里还有奇处?”
花千骨点了点头,忽地眼睛一亮,指着不远处的一株奇花,对漫天道:“师姐你看,那株花好像你呀!”
漫天顺着她的手指望去,却见那花植株约五尺来高,齿形叶子,顶端分做几岔,每岔的顶端都开着一朵碗大的复瓣花,红艳艳的,更胜牡丹。且隔着这么老远,都有一股特别的香气飘过来,比芙蓉更甚。
花千骨道:“若是我借花献佛,摘一朵送给师姐,也不知无垢上仙会不会怪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