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楚轩只觉恍如隔世。
“醒来啦。”趴在床头笑眯眯的看着难得出现懵懂表情的男人，不同于楚轩梦境中的长发，身为军人的成空从来都是一头干净利落的短发，潇洒，但绝对不会显得粗鄙或者让人错认性别。
“你爱他。”
“哈？”没想到楚轩关注的重点在这里，成空有些错愕。
“你吃醋啦？”嬉笑着半个身子爬到床上，脸凑近楚轩，似乎是不想错过男人的脸上的任何表情。
“我确实因此感到不快。”
“别生气呀，这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戳戳男人的脸颊，似乎是觉得用手戳不过瘾，女子又凑上去亲了一口。
“从概率学上来说你确实已经不再可能和喻寒川在一起，也不会有机会对他说爱，可是同等的，你也从来没有对我用过这个词语。”
“你想我说？”撑着手头悬在楚轩头上，成空一脸认真。“可是我也没听你说过。”
“你说的对。”不再纠缠这个话题，男人稍带疲惫的闭了闭眼。“抱歉，是我……”
“没关系的。”吻了吻男人的双唇，成空并不介怀。
相互喜欢从来都不等于相爱，他们想要的，都不是随口而出的一个字眼，只有有真心，才能说出口。
☆、第二十一天，习惯
在楚轩技术的支持下，成空的义骸比她预计的三十年使用寿命足足多出了三年。
算起来，从与楚轩的第二次重逢到现在，二十一年一晃而过。义骸不像真正的身体，不会出现衰老等现象，只会出现类似于机器零件故障一样的身体不同部位的机能故障。
成空在现在这个身份年龄三十六岁的时候选择了转业，之后一直从事的是文职工作，随着义骸使用期限的临近，成空干脆伪造自己得了绝症。
本来对于成空和楚轩而言，他们都不过是这个世界的过客，即使某一天要抛下一切不告而别也绝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可是成空坚持自己在这个世界要有始有终，再说有了能够自由在这个世界来去的楚轩的帮助，她‘死’后完全可以交给楚轩善后，而不是再需要她自己处心积虑的去安排自己的‘死亡’。
不得不说，和楚轩在一起以后，她比以前更不喜欢处心谋划了。
虽然不是始终坚持，但是成空一旦融入她当前所属的世界，那她就会尽力去遵守这个世界的‘正常’，比方说，在郭庆元终于对她和楚轩‘无名无分’的同居提出意见并且建议他们是时候打结婚报告的时候，两个人也毫不忸怩的把报告交了上去。毕竟，结婚对于他们而言都是一个很新奇的体验。
工作也好，生活也罢，成空与楚轩就像是两个真正的普通人一样在这个世界生活。对于成空而言，这不过是她在为自己的看不见尽头但也绝不会亲手终结的生活增添一点乐趣；而对于楚轩而言，这大概就是方便他更加的贴近普通人，真正的去了解什么是感情。
“你喜欢这样的生活吗？”躺在特护病房床边的摇椅上，翻了两页不再有心思去读的书随手盖在膝上，成空饶是好奇的看着坐在靠椅上的楚轩。
“总括的来说，我喜欢。”
“那等我走了以后你准备怎么办？留下来继续生活？还是？”
“我会留在这个世界一段时间。”
“当鳏夫？”一想到在外人眼中已是五十岁中老年相貌楚轩要主持她的葬礼，也不知道这个男人会以什么样的表情出现在葬礼上？一脸严肃？面无表情？还是……伤心难过？“你会在我的葬礼上哭吗？”
“不会。”早就习惯了成空的恶趣，楚轩毫不留情的破灭成空的想象。
“哦，真是遗憾。”手指拨弄着书的硬壳，想了想，成空又问：“我还有多少时间？精确的说？”
“三分一十七秒。”
“那不是时间马上就到了？”
“是的。”
“那你还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她就是有感觉，楚轩一定还有什么话没有说。楚轩也会有犹豫的时候吗？目光投向墙上悬挂的电子时钟，数字逐秒递增，成空可以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灵魂上的排斥感益发的强烈。她突然有些舍不得离开了，可惜这并非她能决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