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木晓一怔,紧攥在手中的竖笛落在了地上。
“地上怎么有水渍?”
神木梓顺着神木晓留在地板上的鞋印走向客厅。
脚步声愈发迫近,神木晓站在转角处,用身体挡住她的去路。
神木晓的行为太过异常,神木梓放慢了脚步,笑着问她:“怎么了?”
神木晓并未回答,只是迈步到她面前,伸手覆盖住神木梓的双眼。
“不要看。”她微有些哽咽,“姐姐,你不要往里看。”
在她话音落下的同时,房间内的一切都化作灰烬,父亲的尸体也好,站在她眼前的神木梓也好,全都消失得无影无踪,只余她一人站在昏暗的公寓内。
你想要成为怎样的人?
不知是谁的声音在回荡在耳边。
*
“以第一道令咒命令——”
空洞的双眼,冰冷的言语。
神木晓似乎并未从自己的幻境中脱身。
“我的从者——”
塞伦女巫大笑起来,尖锐的叫声刺得鼓膜微痛。显然,对于自己制造出的闹剧,她很是满意。
她紧盯着神木晓的一举一动,目光灼灼。她等待着神木晓说出让从者自杀的命令,甚至专注到连阿基米德制造出的伤口都不在乎了。
因而,她没有错过神木晓嘴角微微勾起的弧度。
“——击杀塞伦女巫!无需留情,尽情地使用我身上的魔力吧!”
这决不是塞伦女巫所预期的场景。
“你说什么?!”她咆哮着,像只癫狂的野兽一般冲向神木晓,“你明明已经沉溺在旧日苦水中无法自拔了,我看得出来!怎么会……怎么会……”
她失去理智的模样并未让神木晓感到畏惧。她毫不退让,直直地望着塞伦女巫的双眼,冷笑一声,以一种正经地语调说道:“从你自以为是的那一刻开始,我就已经恢复清醒了。看来我有拿到奥斯卡的潜质。”
想要成为一个怎样的人?这个问题的答案,在神木晓的心中一直是个模糊的幻影,她看不真切。
微凉的手指贴上神木梓的双眼,那一刻,神木晓终于看清了问题的答案。
想要成为挡在他人身前的守护者,而非一味躲避在他人背后的胆怯之徒,如此而已。
塞伦女巫讨厌她的态度,更厌恶的目光。这同那些自以为是的审判者太像了。
残余的些许理智几乎蒸发殆尽,她双目充血,同疯子无异。
“喂,杂种,看这里。”
这话是对着塞伦女巫说的,因而她连话都没有完全听清楚,就想也不想的望向了声音传来的方向。
“谁准你肆意妄论我家这个蠢货了?”吉尔伽美什斜眼睨着她,眼里满是不屑。
魔力疾速消耗传来的疼痛让神木晓错过了吉尔伽美什这话。
在没有任何支撑的情况下,她几乎是凭借自己的毅力才勉强保持住了站立的姿势。她努力控制着面部肌肉,不让表情显得过于狰狞。
利用王之财宝发动攻击之前,吉尔伽美什还不忘瞟了一眼神木晓,确认她的状态。神木晓眨了眨右眼,表现出一副状态良好的模样。
其实吉尔伽美什也不是没有看出她在逞强,但刻意撕去他人善意的伪装是他从来都不屑于去做的。
他将武器对准了塞伦女巫的心脏。
站在台阶上的男人见势不好,想要飞奔去救下塞伦女巫,但却被伯爵绊住了脚步。
塞伦女巫实际上只擅长魔术罢了,论起体术和反应速度这些能力,差不多都低于英灵的一般水准。
说来也是可笑,明明构成塞伦女巫这一英灵尸体的亡者们,生前都没有接触过巫术,然而作为英灵体的塞伦女巫却成了caster,换言之,就是她们曾拥有的罪名。
随着塞伦女巫的死亡,笼罩在南方上空的结界也逐渐碎裂,被抑制了许久的魔力重新归位。
“真是的,这个自以为是的蠢货!”
一直以来都像是个旁观者一般站在塞伦女巫身后的男人看上去对于她的失败极其恼怒。
神木晓凑到马丁身旁,向他问起此人的身份。
“安唐·贡萨尔维斯,葡萄牙著名的探险家,也是宫里的书记官。但他有个更臭名昭著的称号。”马丁垂眸,眼里添了一丝冷峻,“他是第一个购买黑奴的人。也就是说,他开启了欧洲的黑奴贸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