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庆点头微笑,对月娘的上道表示赞许。
李三妈苦等两天,一直不见张二官来下定,急忙喊媒婆上门询问。
媒婆去了,张二官连理由都懒得找,直说不想娶了,然后就把媒婆轰了出去。
李三妈听了回信,气得不行,赶紧打起精神重新再替李娇儿找门亲。
谁知,找来找去,凡是符合她要求的都不敢接西门庆扔出来的破鞋。那些泼皮无赖、家无恒产的人倒是不怕西门庆计较,可李三妈又嫌他们出的聘礼太少。
李娇儿在家白吃白喝几天后,李三妈笑眯眯地对李娇儿道:“女儿啊,我看你还是不要嫁人了。反正高枝你攀不着,低枝嫁过去又是吃苦,不如重新挂牌接客,将来若是有南边来的客人看中了你,你还能跟着他回南边去。西门大官人再威风,能管得到那么远?”
李娇儿应了,从此重出江湖。
潘金莲回家先是骂了西门庆好几日,过后脸上郁色消散,日日打扮得光鲜亮丽,白天倚门而站,手里捧一把瓜子,嘴里嗑个不停,眼睛不断睃着街上来来往往的男人们。
潘姥姥在金莲骂西门庆时,还劝了她几句,道:“他对你也不错了,没让你光着身子出府,送这许多东西,你也该念着他的这份好。”过后见她站在门口招风引蝶的模样就骂,“门口有风,你也不怕吹着!还不站进来些!”接着又长吁短叹道,“这可真是走了背运,竟撞不着一个好买主。”
潘姥姥想将金莲再卖一次,或嫁出去,打的主意和李三妈有异曲同工之妙。当然了,遭遇也差不多。
潘姥姥语重心长道:“你别整日站在门口,虽说我从小将你卖进大户人家学弹唱,到底和粉头不同,你也不怕邻居看了笑话!”
金莲撇撇嘴,走进来坐下接着嗑瓜子,随口就将瓜子壳吐了满地。
潘姥姥眼皮一抖,懒得再说她,只道:“你今年30了,还有几年好年华?我看还是趁早寻个好人家嫁了,赶紧生个孩子才是正经。”
金莲嗤笑一声,翻着白眼,满脸不屑道:“你心目中的好人家可瞧不上我,也不敢娶我。敢娶我的呢,别说你了,就连我也看不上。不是屠夫就是豆腐佬,要不然就是货郎,有什么嫁头?我嫁过去干什么,能帮他杀猪还是推磨或走街窜巷?要嫁你去嫁,我才不干。”
潘姥姥板着脸不接话,好半晌才道:“你拿些银钱给我,中午没米下锅呢!”
从西门府带回来的东西全握在金莲手里,平常只给她娘一些散碎零钱而已。
金莲将身子一扭:“我没钱。”
潘姥姥瞪着眼,理直气壮地朝她伸出双手:“西门大官人不是给了你20两?你若不肯拿出来就将带回来的衣服典当两件。”
金莲拿她娘没办法,又舍不得漂亮衣裙,只得从腰包里取了一些散碎银子出来,放在她娘的手心,恨声道:“你也省着些,今时不同往日了。”
潘姥姥把钱捏紧,眉开眼笑道:“往常家里也花费不了多少,还不是你回来了,成日只要吃好的,所以才费了些!”一面笑着出门买菜去了。
金莲见她娘走了,又回到门边站着嗑瓜子。
陈经济从街那头悄悄走来,猫着腰,轻手轻脚挨近门口,忽地蹿出去将金莲手里的瓜子抢了,戏道:“五娘好自在!有好东西吃也不分我一些。”
金莲被吓了一跳,正要破口大骂,一见是他便笑了,先在他脸上捏了一把,笑嘻嘻道:“你五娘现在日子艰难,没有饭吃,就靠这把瓜子吊着命。你还来抢,成心想要我的命?”
陈经济也笑道:“这值什么,回头我给五娘送生活费来。”
金莲心里一喜,捏了一下他的手,道:“陈姐夫,进去坐坐?我娘去买菜了,刚出门,一时半会儿也不会回来。”
陈经济也正有这个想法,闪身进入,金莲将大门紧紧关上。
金莲性|瘾深重,自从西门庆大好之后她再也没尝过男人的滋味,正是旱得火烧火燎的时候。
陈经济离府后虽然也有丫头解痒,但他年轻耐折腾,且正是稀罕金莲的时候。当下,两人不再说一个字,以行动代替了语言,一起滚到金莲的床上。
两个回和之后,彼此都心满意足。
陈经济搂着金莲白花花的身子,道:“五娘,我离不开你。要不,你搬到我家去?往后有我一口吃的,必定少不了你那份,我们生死都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