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许久,他终于结束了,李瓶儿总算舒了口气。
西门庆闭着眼睛缓了缓,然后睁开眼,笑着看向李瓶儿,道:“明天要宴客,所以我就不折腾你了。等闲了……嘿嘿!”
李瓶儿心里打了个突,忽然害怕看到第二天的日出。
西门庆径自起身,下床找出铜盆,从煨着的茶炉上倒了些热水,浸湿手巾,慢慢擦拭他的好宝贝。他来回擦了三次,才感到满意,然后系好裤带,重新拧了一条湿巾替李瓶儿擦手。
李瓶儿就那么瘫在床上,动也不动地看着他。
西门庆替她擦完手,温柔一笑,解释道:“男人的刀,就该时时保养,这样上阵时才能使得顺手。”
李瓶儿又咽了下口水,心里不好的预感渐渐加强。
西门庆扔掉手帕,搂着她相拥睡下。
第二天,李瓶儿起晚了。
她醒来时,天色已大亮,身旁空了,绣春掀开床帘,笑道:“六娘,该起身了。大娘派小玉来问两回了。”
李瓶儿揉揉额头,坐起身,迷糊问:“小玉来干嘛?老爷呢?”
绣春伺候她穿衣,回道:“今天府里要来客人,大娘催着你去上房用早饭呢!一会儿客人该来了。老爷早就醒了,去了前院。听说前院也会来好多客人。”
“哦,哦。”李瓶儿这才想起来,穿上衣服下了床,开始洗漱。
她的手腕很酸,幸亏有绣春服侍她,这才没有出丑。
她又问:“晏哥儿呢?”屋里不见儿子,院子里也没听到他的玩闹声。
“晏哥儿醒得最早,老爷不让他吵着您,因此抱着他去了前院。”绣春笑眯眯道,“晏哥儿胆子真大,昨夜独自睡,一声也没哭。早晨醒了,也是笑嘻嘻的。”
李瓶儿深感自己今天真是迟得离谱。
洗漱完毕,绣秋给她梳头,绣春捧着首饰盒问她:“六娘,今天戴白玉冠梳吧?老爷不是说让您今天打扮得漂亮点吗?”
李瓶儿想了想,道:“不了,换一件吧。”
吴月娘多半会戴这件,她就不和她争辉了。
绣春把她最喜欢的镶珍珠金丝狄髻取出来,细细戴上,又斜插了一根并头莲瓣金簪,配上珍珠耳坠。
李瓶儿换上粉色绣金纹妆花对襟衫,白绫挑线镶金边裙,显得整个人清爽明媚,娇俏柔美。
收拾好了,她这才带着丫头们赶去上房见吴月娘。
刚走到上房院子门口,便听见里面小雪正在咩咩叫,还有晏哥儿的笑声。她几个大步急走进去,只见晏哥儿正由月娘照顾着吃点心,小雪则迈着小蹄在屋里四处走动。
小雪脖子上套的那根绳子是由二指宽的红绸布制成,晏哥儿牵它时才不会伤到手。不需要牵时,便由丫头们把绳子在羊脖子上绕几圈,最后在顶端系成一个蝴蝶结。
远远看去,雪白的小羊像打了个红领结似的,非常可爱。
“大姐姐好,三姐好。”李瓶儿走进去,朝二人见礼。
“娘!”晏哥儿一见她来,立刻从月娘身边跑开,直扑进他娘怀里。
李瓶儿搂着儿子坐下来,小雪也嗒嗒地走过来,在她身边挨挨蹭蹭,她便摸了摸它的羊毛,小雪这才满足,又开始在屋里来回走动。
孟玉楼穿着一身鲜亮衣裙,头上珠翠满头,笑道:“晏哥儿养的这羊也是机灵,都会认人了。”
吴月娘戴着老爷前次送她的白玉冠梳,斜插了六根金簪,一身大红绣金锦裙,手腕上套着几只黄澄澄的金镯子,见李瓶儿戴着狄髻,心里欢喜,笑眯眯道:“难怪别人都说多子多福,晏哥儿一来,又笑又叫,连这小羊也咩咩直叫唤,我这上房呀,快要被他们吵翻了天。”
李瓶儿不好意思地对她说:“吵到大姐姐了,都怪我起得太晚。”
“我说玩笑话呢,”月娘挥挥手,“我巴不得他们天天来吵我,也省得太清静。老爷前边事多,一会儿也要过来用早饭,所以才把晏哥儿提前送到上房来。”
她这是在对李瓶儿解释,李瓶儿点头微笑:“他在大姐姐这里,我放心得很。”
月娘神情越发和善:“我们府里就这么一根独苗苗,我恨不得把他放在眼珠子里疼呢!”
又说了一回话,西门庆走进来,各自行礼问安,丫头们快手快脚地摆好早饭,众人依次坐下用早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