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生婆不是说了?这两兄弟聪明呢,知道他的蠢爹会操心这个问题,所以一人长了一颗小痣,一个在左肩,一个在右肩。左肩的是哥哥,右肩的是弟弟。”李瓶儿满含爱意地说。
看着两个吃饱喝足闭目沉睡的小家伙,她的心就软成一团。
西门庆忙不迭地就要去拆包被:“给我看看。”
李瓶儿一把拍开他的手:“孩子冷呢,刚裹好你又闹,冻着了怎么办!”
惠庆在一旁笑眯眯地说:“老爷放心,确实有两颗小痣,等下换尿布的时候再拆开给您看。”
“好好。”西门庆搓着手坐下来,双目炯炯有神,熬了一夜丝毫不见疲惫。
这时,绣夏走进来禀道:“老爷,红鸡蛋煮好了,香烛纸钱也备好了。”
西门庆赶紧起身,嘱咐李瓶儿:“你好好躺着,我出去派发红鸡蛋,再拜拜神,告祭祖先。”
西门庆去了前院,玳安已经在院子里朝着清河县的方向摆了一张香案小桌,供上数盘祭品。
西门庆道:“你先弄着,等我洗了澡再来。”一面回了书房,由春鸿伺候着洗澡更衣。
春鸿嘴甜,一边伺候他一边欢喜地说:“六娘真厉害,一生就得俩,老爷之前取好的名字不愁没地方用了。”
“哈哈哈!”西门庆朗声大笑,“赏,都赏!赏半年月钱!”
“多谢老爷。江南山灵水秀,两位小公子将来一定有大成就呢!”
“那是,读书人多在江南。一路上我还担心瓶儿会半路生产,没想到她争气,硬是捱到下了船歇了两夜才发动。我儿子也争气,懂事啊!”
西门庆洗漱更衣完毕,走到香案前,把玳安递来的香接在手里,深深作揖,口称求佛祖保佑,求祖先护佑之类的话语,然后插上香烛,再拜了三拜,这才算礼毕。
“玳安,把红鸡蛋分一分,再备上一些好礼,照着我昨天请客的名单一一送出去,说过些天我摆百日宴,还望他们能赏脸。”
玳安应了,下去办事不提。
“唉!月娘使性子不肯来,过两日洗三怎么办?”西门庆难得叹了口气。
春鸿不敢接这话,低着头不作声。
“算了,到时我抱着孩子出来就是了。”西门庆打定了主意。
西门庆忙了起来,一边要照顾坐月子的李瓶儿,一边还要看顾两个新出生的小家伙,一边还有晏哥儿也落到他头上,衙门又是上差的时候了,忙得他团团乱转,像被鞭子抽赶着的蒙眼驴似的。
这两日,他夜夜都歇在产房,在李瓶儿床前的榻上胡乱睡两三个时辰,甚至还学会了如何给小婴儿换尿布。
半夜,其中一个小家伙尿了,湿哒哒不舒服,顿时哭闹起来。
“咦呀!又尿了?”西门庆赶紧从榻上起身,拿起一旁备好的干净尿布熟练换起来。
李瓶儿被吵醒,睁开眼道:“老爷接着睡吧,喊惠庆进来就是了。”
西门庆头也不回:“别指望她了,我打发她守着晏哥儿呢!自己的孩子自己来,我就不信离了丫头我就养不活儿子了。”
刚换好一个,另一个又哭起来,李瓶儿半坐起身:“老爷,放着我来,你这两天都熬瘦了。”
“胡说,我这么高大的个头,再瘦能瘦到哪儿去?你快躺下,还在坐月子呢,千万别落了病根。要是你再病了,那我可真的忙不过来了。”西门庆一边说一边拆开另一个的包被,手上不停,嘴里埋怨道,“你们就是屎尿多!将来长大了若不好好孝顺我,就打烂你们的屁股!”
绣春这几日也是白天黑夜地忙着,一睡过去就人事不省,直到此时她才被吵醒,从隔间走出来看。
“老爷,我来弄吧。”
西门庆已经换好了,正在给包被打结,抬头看了她一眼,见她脸色苍白,精神萎靡不振,顿时嫌弃得很:“你快下去,连眼都没睁开,怎么伺候得好我儿子?”
“呵呵。”绣春也不在意,看看的确不需要她了,这才转身回去隔间睡下。
西门庆收拾好两个宝贝疙瘩,走过来问李瓶儿:“你怎么样?身下要不要换草纸?渴不渴?想不想尿尿?”
他给儿子换尿布的时候,李瓶儿一直静静地看着他。
这样的男人,放在现代也能称为好男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