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瓶儿挥挥手,打断她的话:“我已经决定了,你不必再劝我。你只要帮我想想,有没有什么办法?我自己一扳就疼得很,实在忍不住。”
一丈青见她态度坚决,也不好再说别的,只回复道:“那我得出去打听打听,最好是找个医官问一问。”
李瓶儿:“这事很难办吗?能不能不要让府里人知道?”她倒不惧怕别人会怎么样,只是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自己静静的在庄子上过自己的日子就行了,何必凡事都得跟府里通气呢?
一丈青自从跟了她,当然是以她为重,连忙保证自己和来昭对她的忠心。
李瓶儿和一丈青说这些话时,房里只留了绣春一个人,绣夏和绣秋都呆在门口守着。
虽然门关上了,但并不是太隔音,仔细听听,也能听见一鳞半爪。绣夏和绣秋默默对视一眼,然后各自移开了视线。
一丈青领了吩咐,下去了,开门出去时,让绣夏和绣秋进去好好伺候着。
那两人进来后,规规矩矩地站着,李瓶儿见了,便问她们:“你们知道放脚是怎么放的吗?”
绣夏和绣秋赶紧跪下来,李瓶儿连声喊起。
绣夏胆大,先开口回答道:“我在上一任主人家时,伺候过一位小姐,也是从小缠脚,后来实在受不了这苦楚,硬是磨着老爷夫人同意她放脚,不然她就要去自尽。”
李瓶儿鼓励地看向她。
绣夏笑笑:“以我的模样,自然当不了主子身边的大丫鬟。不过同在一个院子里,这些事情总会漏出来。听说,她日日用热水泡脚,边泡边揉,把骨节揉开,慢慢地就好了。”
“哦?你给她揉过没?”李瓶儿问。
“嗯,揉过。因为她身边的大丫头和平常人家的小姐差不多,手上没力,所以从我们这些粗使丫头中挑了两个,日日替她揉脚。”
李瓶儿大喜:“要不要现在就开始?”
绣夏微微一笑:“还是等看过医官再说吧,我也不敢贸贸然地就动手,万一……”
李瓶儿点头,以示对她的赞许:“说得有道理。以后好好跟着我,我也会好好对你们的。”
绣夏朝她福了福礼,一脸真诚:“娘子买下我们,是我们的造化,自然是要一心一意地跟着主子。娘子好了,我们才会更好。”
李瓶儿见她说话流利,言谈举止也挺有模有样,好奇地问:“你前一任主人家,为什么不要你们了?”
绣夏神色平静:“他们迁走了,带不了太多的下人,所以就卖了一批。像我们这些平时不常在主子们眼前转的人,自然就在这里面。”
“哦,”李瓶儿感觉自己问了不该问的问题,戳到了别人的痛处,“那你俩以后好好跟着我。”
绣夏笑笑:“六娘,您别见怪。说句心里话,这是我第一次近身伺候主子,以后我就一心一意跟着您了。”
绣秋也跟着说,以后必定一心一意跟着李瓶儿。
听了她俩的剖白,李瓶儿忽然觉得,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古代也不是那么可怕了。至少,她的身边还站了其他人,比如:绣春、绣夏、绣秋、一丈青。
☆、二十一章
一丈青的动作很快,毕竟整个庄子只有一个主子,那就是李瓶儿。
她把下人们的差使都派了一遍,然后找到她家男人——来昭,一起商量要去请个医官的事。
来昭一听,眉头紧紧皱在一起:“六娘可是哪儿不舒服?老爷把六娘托付给我们,他前脚刚走,后脚六娘就不舒坦了,老爷知道了还不怪我们?”
“你想太多了,我跟你说……”一丈青如此这般地说了一通,来昭一听,眼睛瞪得比铜铃还要大:“六娘不是中了什么魔吧?这里离永福寺不远,骑驴一个时辰就到了。要不然,我去寺里求张神符来?”
“呸!”一丈青在来昭的肩上拍了一下,“你管那么多呢,主子要怎么做,我们只管听着就是了,她又不是杀人放火。你大喇喇地上寺里去,若是传回府里,老爷问起来,你怎么说?”
“这倒是。”来昭犹豫起来,皱眉思索。
一丈青爽利地说:“先派人去附近请个口碑好的医官来,就说家里有人不舒服。我也去村里找老人问问,看看谁家有这样的情况不,正好转转熟悉熟悉。咱们兵分两路,务必要把六娘交给咱们的第一桩差使办妥了!头一回都办不成事情,将来她还能信任咱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