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仍旧被少年的剑压制着,不得动作。
楚暮一把拿过他手里的锦盒,斜了他一眼,“金丹还有吗?多给我弄点。”
楚远名忙陪着笑,说:“这东西可难得,哪里有那么多呢,不过侄女回了帝都,自然是可以向老祖多求一些的。”
楚暮收好盒子,不想和他再作废话,拉起云焕就往古墓走。
“你们年节过后再来接人。”
总要向师傅亲自告别的,在楚暮的打算里,她就想去帝都捞一把灵丹妙药,到时候倚仗自己的功夫,再逃回来也不是不行。
☆、欲行
“你要走。”云焕用的是陈述的语气,而非疑问,他盯了楚暮一眼,将怀里的沙枣干放到石桌上。
“对啊,我要走。”楚暮答应道,又摸出锦盒,小心翼翼地打开给他看,“这是九还金丹,说不准能医师傅的病!”
云焕转眼盯看那枚浑圆的药丸,不知在想些什么。
楚暮接着便去拆云焕的那包东西。
拆开后发现是风干沙枣,一枚入口,她点点头,赞道:“真甜。”
楚暮小心地摸出一把,再划出一半推到云焕面前。
剩下的大半却窸窸窣窣地重新包好,她还念着快要醒来的慕湮。
云焕不再说话,笼在阴影里的脸色沉沉。
“不要太想我,”楚暮摇摇头,完全没注意到云焕的脸色,笑道:“我又不是不回来。”
她还低声说:“我准备去帝都扫一堆药回来,扫完就跑,他们可抓不住我!”
“然后啊,我不在的这段日子,你要好好守着师傅,看好小蓝、小绿、小黄……这些小狐狸,小绿就不要惯着它了,让它自己去猎食,真是懒得都成蛆了。”
“那些牧民再来门口求帮忙的话,你挑着实在没办法的时候再去帮吧,记得穿上裙子,毕竟是女仙,这个传说得帮师傅保持下去……”
楚暮瞄了云焕一眼,想了想他穿女装的样子,忽然笑出了声,她连连摇手道:“算了算了,师弟你别穿裙子了,我知道依你的性子是不可能这么干的,女装大佬就不为难你了……”
少年依旧沉着脸,对于她的欢乐似乎一点都感受不到。
云焕忽然从沉默里站起来,他冷声道:“沙枣干是我长姐做的,当做年节礼,已经送到,我先回去了。”
言毕,竟然直接转头走了。
楚暮甚至叫不住他,她颇为郁闷地坐回石凳,心想自己是哪里又惹小师弟不高兴了。
年节很快便至,凛冬的冷风呼啸在大漠上,扬起沉沉的灰幕,甚至都遮蔽了日头。
慕湮醒来的时候,发现她的徒弟正托着腮坐在她床边。
“小暮?”
“师傅醒啦?”她露出甜蜜至极的笑,将洗净的桃子捧到慕湮眼前,“桃子,新鲜的,泽之国生产的。”
慕湮拿过桃子,伸手习惯地揉着她的发顶,说:“桃子不好买吧?”
“你不用年年如此,为师总觉得刚吃上没多久,再一睁开眼又是桃子了……”
“嘿嘿,我有渠道能拿到桃子啊,师傅不用担心的。”楚暮把桃子塞到她手里,然后坐在她身边慢慢倚靠过去。
慕湮的身子微凉,不似常人的温度。
楚暮去拉慕湮的冰凉而柔软的手,轻抚着她的手背。
慕湮柔声问她:“焕儿呢?”
“师弟回家过节去了,陪着师傅的当然是我了!”楚暮仰起头,看着她,语气中竟带了十足的不舍,她说:“师傅,我在这里本来无亲无故,多亏了你……”她才有一个可停歇的归处。
慕湮也想起当初捡到楚暮时候的样子,瘦骨嶙峋的小丫头蜷缩在黄沙里,几乎和沙漠融为一体,若不是她偶尔路过,这丫头怕是死定了。
“怎么突然这么说话?”她摸了摸楚暮的胳膊,感慨地说:“都要长成水灵灵的大姑娘了。”
“师傅就是我最亲的人,”楚暮摸了摸鼻子,想起现世里永不可能再见的父母,眼泪登时就涌下来,她胡乱地擦了擦,“师傅就像我……”
楚暮去看慕湮,咧嘴笑道:“师傅就像我姐姐一样!”
慕湮忽而就笑了,说她:“你最先是想说,为师像你母亲一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