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掷出长剑的楚暮走过去,轻松至极地拔出它,再一个漂亮的剑花之下收回了鞘。
当真是潇洒利落。
楚暮看着有些镇住的姑娘,凑过去露出笑来,说:“我呀,和你、或者更多观望的人提前说明白哦。”
“我是拒绝后宅争斗的,管你们姐姐妹妹哥哥弟弟是阴谋阳谋、诡计陷害或者还是其他花样……”
“我是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
最后一句的“杀”字,楚暮咬字极重。
楚暮嘿嘿地笑,还摸了摸剑筒,补充道:“不开玩笑,我杀过人的。”
楚天落抖了抖,这个颇为娇纵的大小姐今天碰到了硬茬子,像楚暮这般煞气四溢的姑娘,她发现自己完全压不住。
毕竟没有哪个名门贵女,亲手杀过人。
☆、讲武堂
楚暮的确杀过人,那是博尔古里出现的沙匪。
极恶之徒,死不足惜,一剑下去,倒是干干净净。
杀。人确实需要强大的心里素质,即便是该死之人,她回去还是吐得七荤八素,躺了半天才好起来,而师弟就比她强上许多了,动手又干净又利落。
楚暮从回忆里抽身出来,只是右手一抬,直接指向大门,笑脸催人走。
“如果没什么大事,就慢走不送,我可要休息了。”
楚天落瞪着她,却是敢怒不敢言。
她看了一眼楚暮抛玩的剑筒,原本跋扈嚣张的气焰都被压下去了,她只能气急败坏地在原地跺了跺脚,然后扭头就走。
楚暮抱着双肘看她的‘嫡姐’离开,回头一屁股坐回藤椅里。
开始盘算她接下去要做的事情。
她对后宅争斗还真没兴趣,又不是走什么《庶女的逆袭》、《重生庶女》一类文设的套路,楚暮大老远愿意跑回伽蓝,可不是来跟这些姐姐妹妹阴谋算计的。
楚暮的初衷,只是想多拿点灵丹妙药回去给师傅,她并不打算在帝都久住。
她这具身体是十巫巫姑家哪一房的庶女?
虽然是庶女,但是也算靠着门阀贵族,打着巫姑家的名号去赊药应该不难,赊完药就跑路——这是楚暮心里下的最后决定。
原谅她这种浅显直接的想法,毕竟她只是一个带点脑子的菜刀流和平A党。
在楚暮眼里,没有事情是一剑解决不了的,如果解决不掉,那就多砍几剑。
是什么给了她如此大的信心?
大概是对云荒的无知和对慕湮的自信。
不过先等等。
这个……藤椅好像不太对劲?
楚暮皱着眉,从仰面躺着的姿势爬起来,趴在藤椅上,开始仔细研究这张座下的椅子。
藤椅编织的藤条有胳膊粗细,细腻白皙、且柔软冰凉,楚暮摸了摸,被它皮肤似的触感吓得一缩手。
这是……
什么鬼东西?
“鲛藤椅,原料是鲛人的臂膀,去手封穴,再泡制药水百日,不腐不臭、柔软舒适,有着仿若情人臂膀般的触感。”
不知何时进门而来的老妪,正好给楚暮解了疑惑。
明白她坐着的是什么东西后,楚暮直接从藤椅上蹦起来,退避到它三米开外。
她摸着自己胳膊上冒起来的鸡皮疙瘩,心里一阵恶心。
拿人胳膊做的椅子,当真是变态而血。腥的审美。
楚暮死死皱着眉头,又往边上退了退。
巫姑正在审视楚暮,血统先不论,小姑娘十三四的年纪、身体纤瘦有力、性子也是刚毅然煞气,早先给楚天落的那一剑巫姑可是看得一清二楚……
贪狼将星,倒是很好的苗子。
巫姑向来严肃的脸面上,难得堆积出了一个算作和蔼的笑,她缓缓介绍自己:“楚暮,我是你老祖。”
楚暮看了她一眼,对于这个一上来就说是自己祖宗的老婆子,她没什么好感。
“哦。”楚暮算是答应了,却不打算叫她一声。
巫姑对楚暮的态度也不在意,她更在意的是楚暮将来的价值。
“我知道你对本家不亲近,这是自然的,自小流落在外,便是受了不少颠沛流离的苦,我能理解。”巫姑背着手,继续说:“再过五日,便是新一年的招生日,我会把你送进讲武堂。”
楚暮耳朵一抖,疑问道:“讲武堂?那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