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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小凤道:“你有把握能杀了我?”
霍休道:“无论谁进了坟墓,都再也休想活着出去。”
陆小凤看着他,眼睛里也发出了刀锋般的光。
霍休微笑道:“你的手是不是已经痒了?”
陆小凤道:“的确有点痒。”
霍休悠然道:“只可惜我却没有跟你动手的兴趣,我一向不喜欢跟一个已经快死的人动手的。”
他的手轻轻在石台上一按,突然间“轰”的一响,上面竟落下个巨大的铁笼来,罩住了这石台。
陆小凤皱了皱眉,道:“你几时变成鸟的?为什么要把自己关在笼子里?”
霍休道:“你觉得很滑稽?”
陆小凤道:“的确很滑稽。”
霍休道:“等我走了后,你就不会觉得滑稽了,一个人若知道自己快要饿死的时候,无论什么事他都不会觉得滑稽了。”
陆小凤道:“我已经快要饿死?”
霍休冷冷道:“等我走了之后,这里惟一能吃的东西,已只有你和你的朋友身上的肉,惟一能喝的,就是你们自己的血。”
陆小凤道:“可是你怎么走呢?”
霍休道:“这里惟一的出路,就在我坐的这石台下面,我可以向你保证,等我走了后,一定不会忘记将这条路封死的。”
陆小凤脸色变了变,勉强笑道:“我好像并不是从这条路进来的。”
霍休道:“你进来的那扇门,只能在外面开,我也可以保证,绝不会有人替你在外面开门。”
正如叶孤鸿和西门吹雪所料,霍休已经等不及了,等不及要杀了陆小凤,或许以后还会杀了霍天青;他也等不及要向别人炫耀自己的阴谋是多么完美。
陆小凤拍了拍花满楼的肩,叹道:“看来我们好像已只有等死了!”
花满楼居然笑了笑,淡淡道:“看来这就是他最后一着了!”
陆小凤道:“你总不能不承认,他这一着实在厉害得很。”
花满楼道:“但我们却还有一着没有下,我们手里还有一个人。”
陆小凤道:“哦?”
叶孤鸿道:“朱停。”
在陆小凤跟霍休继续啰嗦了一段时间后,霍休似乎察觉到陆小凤想拖延时间了。
霍休道:“我本来还想陪你在这里多聊聊的,我知道等死并不是件好受的事。”
陆小凤道:“但现在你却已改变了主意?”
霍休道:“不错!”
陆小凤道:“看来我非但留不住你,也没法子送你了。”
霍休道:“但是你一定很快就会想念我的,我知道……”他微笑着伸手,又道:“只要我的手按下去,我的人就不见了,你从此以后,也就永远看不见我了。”
他的手按了下去,他的人并没有不见,脸上的笑容却不见了。
四四方方的一个石台,还是四四方方的一个石台。他的人本来端端正正的坐在上面,现在还是端端正正的坐在上面,脸上的表情,就好像突然被人在鼻子上打了一拳。一粒粒比黄豆还大的汗珠子,突然从他头上冒了出来。陆小凤好像也觉得很奇怪,他一向很了解霍休,没有十分把握的事,这老狐狸是绝不会做的,霍休说这石台下面就是个出口,这石台下面就一定有个出口,但现在,这个出口好像已忽然不见了。
陆小凤眨着眼,道:“你为什么还不走?”
霍休握紧双拳,道:“你……你……”他没有说完这句话,已晕了过去。
陆小凤叹了口气,忽然发现除了他之外,还有别人在叹气。叹气的人并不是花满楼,是上官雪儿和老板娘,她们叹着气,走了过来,脸上都带着春花般的微笑。
石阶上的门已开了,是朱停开的。有人能做得出这种开不得的门,就有人能将它打开。
世界上的事,有很多都是这样子的,所以你就算能做出种任何矛都刺不穿的盾来,也一定有人能做出种矛来刺穿你的盾。这世上并没有真正“绝对”的事存在。
陆小凤一行人满意地离开了,而在离开青衣楼后,叶孤鸿便和他们分道扬镳了。当然叶孤鸿是回去“招待”霍休了。霍休不死,他和四哥怎么能放放心心地用珠光宝气阁呢?珠光宝气阁比起霍休的财产,虽算不得什么,但贵在是只会下金蛋的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