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辛苦的桦地。”致子盘算着回去后做些牛肉饭犒劳他——当然是回去之后,别墅里大厨的厨艺可不是她比得上的。
迹部还是很全能的,一会儿下来,他已经连续往桶里放了好几条小鱼了,虽然是小鱼——一口一个的那种。但比起还颗粒无收的致子来说,是极其华丽的。
“呃,怎么我就钓不到?”致子很不满意,明明迹部也说话来着,怎么就不影响鱼咬钩呢?
迹部轻声道:“因为你傻。”
“……哦。”致子冷漠以对。
说来也怪,安静了一会儿,致子反而慢慢平静下来了。不经意间,她发觉自己总没动静的钓竿也有了波澜。
“看,不错吧?”致子把手掌大小的小鱼解下来,放进桶里,“比你的两条都大呢。”
“你到底在得意些什么啊。”迹部好笑道。不过轻易不咬钩,一有收获就这么得瑟,还真符合她的性格。
像是开了好头,致子慢慢地也找到了节奏,悠悠道:“其实我也挺厉害的吧。”
出乎意料,这次迹部没打击她:“嗯,还可以。”明明许多东西都只是略有了解,上手也不快,但接收得会越来越快,进步也越来越大,这算不算一种天赋呢?网球是,陶艺是,台球也是……
“你的将棋练得怎么样了?”迹部忽然问道。
自那一日在医院同真田玩笑一般地下过战书之后,致子一直在努力钻研棋谱看视频,到现在表面看来倒也有模有样:“我觉得还好啦,虽然这两天又懈怠下来了。”
迹部敲了敲她的脑袋:“你怎么好意思说的,极不自觉。”
“有什么关系,反正……诶,好像这次是个大家伙?”致子发觉钓竿这次晃得很厉害。
一番挣扎后,她发现收线有点困难:“迹部迹部!”
迹部握住她的手:“看样子,的确不错。”
三分钟后——
“跑了。”致子面无表情。
迹部好笑道:“不伤心,一会再钓。”完全没有自己没帮上忙的懊恼。
致子抽抽鼻子:“真伤心,哼,一定是我的气势太厉害,把它吓跑了。”
“你真好意思啊。”迹部慢悠悠地重新给她挂上鱼饵,忽然道,“你喜欢玫瑰吗?”
致子一愣,道:“还好吧,我很少有不喜欢的。玫瑰嘛,很华丽的花,就像……你一样。”她忽然想起迹部最喜欢的就是玫瑰,高调而华丽。
“很少有,那就还是有——”迹部毫不客气地接受了她的赞美,慢慢道,“你的接受面那么广,能让你讨厌的花该是什么?”
致子想了想道:“我不大喜欢梨花,虽然它也很漂亮。花叶不相见,到底太凉薄了,谐音又是‘离’,意境那么悲。”
迹部对此有些兴趣:“有花无叶,叶长无花,倒是有些意思。本大爷记得梅花和曼珠沙华也是如此,还有白玉兰。”
“嗯,不过梅花可是四君子之首,气节在那儿呢。曼珠沙华嘛,悲情太重,还是敬而远之比较好。至于白玉兰,我倒挺喜欢它的,有冰清玉洁的感觉。”致子眨眨眼道。
“你是偏心得很啊,喜欢不喜欢都能找那么多理由。本大爷若说梨花看上去也很清丽,你又怎么反驳?”
“其实哪有那么多这个那个的,不喜欢的话,总能找到原因的,”致子随口道,“就像我觉得曼陀罗华很好看,那它意境再悲又怎么样,忽略掉只欣赏花朵不就好了。说起来,人就是爱找理由的生物嘛。就像我最喜欢芙蓉葵,就算它的花语是早熟又怎么样。”
迹部笑出声来:“早熟,亏你说的出来。不过你又是的确表现得很成熟。”
“哼,那是我心理年龄大,比你们思考得深入。”致子表示毫无压力。
“你也只比本大爷大两个月,嗯?”
致子轻笑一声:“算是吧。”
迹部没再继续这个话题,道:“刚刚本大爷没成功收线,放跑了你的一条大鱼——现在还你一条怎么样?”
致子愣住了,继而兴奋地看着他的钓竿,压低了声音大气都不敢出:“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