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步,就是与其他股东取得实质性的交流了。
而且这只是压轴的,她还留着个大轴子呢,那是专为水木黛准备的。
……
但千岁的话依然在她的脑海中盘旋着——‘如果迹部在,那会怎么样呢?’
“如果迹部在,望月会怎么做?”
“……也许我会更有底气一点。”致子前行一步,看向坐在自己对面的黑发少年。
与平日不同,真田没有戴帽子,看上去也多了分少年人的锐气,虽然比起其他男孩子还是显得老气横秋了一点。真田把她约到了图书馆,告知自己那天他就站在天台的死角处,巧合间目睹了来龙去脉,看到水木要对柳原动手之时忽见致子现身,所以才收住了动作。而他直到致子与千岁离开,才站出来说明了全部——所以那些被致子删掉的短信也是有原因的。
如果不是真田偶然间看到了一切,那这次陷害也能称得上差强人意。
“可怜的水木小姐。”致子倒真没想到真田一直在看,这样的话,立海大那边也不需要她再花心思了。
真田的神色略带歉疚:“因为我们还不足以让你相信么?”
“不,从任何角度来看,你们都没有错。是我还抱有过多的警惕,不很坦诚。”致子没什么责怪的意思,毕竟再出色他们也只是一群国中少年,而这种所谓的‘眼见为实’的确杀伤力很强。所以她还是有些胆怯了。
“但若是你没有足够的谨慎,只怕也……很对不起。”
“如果真田因为这种不华丽的小事就放水,我的心情才会更糟。”致子又行一步,看向真田,“请。”
真田微微颔首。
她如今的将棋水平在自己看来已经说得过去了,同迹部也可平分秋色。只是一番争斗下来,还是在真田面前落了下风。
“我还是比不上真田啊。”
“一开始只是涓涓细流,但假以时日不断累积,最终会汇聚成为滔天巨浪,在广阔的海上稳稳地站立。我觉得这就是望月的棋道,围棋是,将棋也是。而且棋的品质与人的品质其实是相通的,不断进取、从无到有的能力,就是强者与普通人的区别。”
致子静静地听着,微微一笑:“谢谢。那对于你来说,王者的进取之路应该更为艰难也更让人奋起吧,在海上乘风破浪的人总是期盼更强劲的浪花,因为那会让人的双手更有力量。”
真田端详着她,认真答道:“不只会让双手更有力量,也会让人的心灵保持清醒——风平浪静是安逸的,风浪却能够让人前行,而唯有站在更高的地方,才能把前行的方向看得清楚。”
“所以经受过考验的才能够一直相伴而行,被海风吹走、被浪花打开的,其原因就是那并不属于同路,所以只需固守本心,对吗?”
真田在话题更深一步之前打住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我想,在道路上一时的邂逅就够了,每个人都不一样。你和她……不一样。”
致子已经明白了。
但她真的没想到这个少年会洞察一切。
不是不二,不是越前,不是忍足,不是幸村,不是朋香和杏,而是真田。但她真的没有透露过……吗?
“你还记不记得,上次也就是初次与我对战,是在什么时候?”真田忽然道。
“大概有一个月了吧——所以我的进步还是很大的?”
“那望月开始打网球已经多久了?”
四个月。
刚好那也是她自穿越到抵达东京的时间段。
一直算到现在,她已经来到这个世界八个月了。
原来不知不觉中,她已经来到他们身边这么久了啊。
“比起任何人,都可以说是。刚刚我的话,望月就把它忘掉吧,因为不会有任何人知道,至少如果你同意,我可以保证。”真田临走时,如是说。
致子坐在窗前静默良久,也起身离开。
历经时间,泥沙可以堆积最终阻塞河道,水流可以聚集最终汇成汪洋,参天古木可以枯朽轰然倒下,一个人也可以在前所未有的领域成长直到攀至从未想象过的高度。
上次她还未对自己有必胜的信念,所以她极不光彩。
但这一刻,致子很确定她可以。因为她想要望月的名字更加耀眼,因为她已经确信自己足够强,也因为她清楚地明白,她会与他并肩而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