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木哆嗦着说不出话。
如果是别人这么说这么做可能还会让大家有微词,毕竟这样凶悍咄咄的女生就算真占理也会让人觉得过分了,但致子一贯的表现就是干脆利落不唧唧歪歪,平日里温柔随和但绝对不好惹,所以在其他人眼中这是很正常的发怒斥责,反倒是平时活泼些的水木风度全失只显怯懦,与平时反差极大,让人大跌眼镜。
平日里她很注意给别人面子,但若有人给脸不要脸,当面让来人自取其辱对她来说也不稀奇。也许没那么有风度,但习惯之后再没人敢挑事,大家也默认了致子表面温和但脾气不好——毕竟她是连迹部都怼的人。
“的确是我自己摔下去的,不过是为了救想要跳楼梯的她——至于如果我不那么做,那现在的情况想必要反过来,水木同学才是摔下楼梯楚楚可怜的那一个——一时仓促我也没别的办法,大家将就着看吧。忍足君有意见么?”
话很荒谬,但致子从不说谎,所以没有人怀疑她的言辞的可信度,最多只是认为另有隐情而她无法全盘解释。
“什么将就!学姐你……”
“的确没别的方法,你的选择不错。”
日吉难以置信地看着忍足:“忍足学长……”
忍足唇边溢出一丝若有若无的嘲弄:“如果不继续下去,怎么能让我们看到这出好戏呢。”
围观的学生越来越多,在看清二人的争端过后,也有更多的人意识到了忍足和望月之间微妙的气场。
致子轻蔑地扫了一圈,轻声道:“那这出戏,忍足君看的满意么?”
忍足勾了勾嘴角,转身走了。
致子已经得到了讯息,又把矛头对准水木:“水木同学不想辩解一番么?”
水木这才缓过来,握紧了拳看向她:“望月!你这样胡说八道,也不会脸红吗?明明就是你自己摔下去想嫁祸给我的,现在还这样说,让别人都以为我在欺负你……”她眼眶中已经开始有泪水滚动。
她一入冰帝就是校花,又很快进入网球部当了经理,不说男生,在女生中也有不少支持者。原本也还有人摇摆不定,她这样一说,周围窃窃私语的声音更大了起来,不再像刚刚那样一面倒。
致子面无表情:“要不要看看监控录像?”
“你胡说,这个楼梯口的摄像头明明前天就坏掉了!”
……
所有人都露出了难以言表的了然之情。没有谁会闲着没事天天关注学校里的摄像头,水木又并不处在管理这方面的职位,竟然这样笃定,毫无疑问是留心过的。至于个中原因……稍稍一想心里就有数了。
铃木见水木无言以对,慢慢道:“致子,我记得今天一早你就从位子上发现了一张纸条,约你在这里见面?”
她的声音不大,但足以周围的人都听到。
致子唇边的微笑越来越浓:“字迹什么的我心里有数,至于其它的——”她的目光绕过水木直指中野,“就不公布给大家了,同学之间留点颜面还是有必要的,只希望这是开始,也是——结束。如果中野君还有什么想做的,不妨摆到明面上来!”
话音未落,中野闪电般松开了搀着水木的手。
说罢,致子还浅浅鞠了一躬,像是演讲完毕一样。
迹部的心好累:“现在抖足了威风,可以去医务室了吧?”
“好的。”她其实是个很好说话的人。
迹部见她只是强撑着站住,没法正常走动,干脆拦腰抱起:“水木黛,等你想好了之后,去榊监督的办公室一趟。”说罢不愿理她,抱着致子便往医务室的方向去。
水木心中愈发焦急,不用系统说她也隐隐有预感,如果这次她没能成功反击,那必将从此失去反抗的能力!
但是没有任何办法,没有录像没有录音,系统都陷入了沉默,解释也没什么用,现在所有人都知道她心存嫉妒还付诸行动了,迹部刚刚还那样毫不犹豫地过去护住那个女人,网球部的人却没有一个人来扶她。而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望月耀武扬威,看着迹部用最隐晦的话语表明了态度。
她连网球部的经理都不是了,或者马上就不是了。
人慢慢散去,水木把牙咬得咯咯作响,已经全然不是刚刚恐惧无助的样子了。